51.聂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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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采臣语中带恨：“若是初次见面，你又如何知道我的姓名。”

聂小倩嫣然一笑：“你说这个，自然是从念痴大师那里知道的，我们和大师比邻而居，寺里的事情瞒不过我们的。我不知道宁公子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但是我们真的第一次见面。”

宁采臣见聂小倩说得理直气壮，一时也有点拿不准注意了：“上个月我曾经来过兰若寺，有个和你长得一样的女子来见我，自称是聂小倩，我将她喝退，回去之后我的娘子便病了，一个高僧说她身上有阴气，我想了想最近见过的人里有嫌疑的便是那个女子了。”

聂小倩摇头道：“不可能，最近几个月兰若寺都不曾有人借宿，黑山多阴物，宁公子怕是被什么鬼物给蒙骗了。山里有一些孤魂野鬼会用鬼打墙将人引去她们制造的幻境，她们能力有限，只能通过美色金钱害人性命。可惜我们只是精灵，最惧污秽鬼气，便是那些鬼物实力低微也无力对付她们。宁公子能从那幻境脱身，显然是个正人君子，不曾为女色金钱迷惑神智。那女鬼害不了你可能恼羞成怒便去对付你的娘子了。可恶，她竟然还敢顶着我的面孔害人，败坏我的名声！”

说到最后，聂小倩沉下脸来，声音泠泠，看似怨恨，尾音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宁采臣这下真有点信了，属实是聂小倩说得毫无破绽，且包括聂小倩在内的女孩子们看起来都天真烂漫，一副不染尘俗的模样，与那日所见很是不同。

他有点拿不准地看向燕赤霞他们。

眼看宁采臣就要被忽悠瘸了，三个道士心中暗道真是个巧舌如簧的女子。

素流尘上前一步：“各位既然是精灵，我们这些尘俗之人便不该打扰，这就离开了，还请姑娘们指一条出去的路。”

聂小倩道：“刚才不是说了，你们与我们有一夜缘分，既然天意如此，四位君子何不随遇而安。”

玉骨挑眉道：“若我们不应这缘分会如何？”

聂小倩颦起远山眉，眼中生出些许忧郁：“我们也不知，只是精灵都是应天而生，自然要随缘而行，我们并不想挑战不应天的后果，还请君子成全。”

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哀哀请求，便是铁石心肠也该化绕指柔了。四个“君子”自然也是不愿意让美人伤心的，便同意了。

姑娘们复又欢天喜地起来，引着四人到了湖心凉亭，几个女子穿花蝴蝶一般上来琼浆玉露，说是用花草香蜜制成，又送上甘甜的果子。

琵琶声响起，几名身着彩色霓裳雪肤花貌的女子在桥上翩翩起舞，湖上白雾袅袅，香氛清幽，舞女们如在天宫起舞一般。

聂小倩等人殷勤劝酒，见四人看着歌舞虽然有赞赏的意味，但是眼神正直，丝毫没有淫邪之色。

这里只有一个宁采臣是肉眼凡胎的，确实欣赏着歌舞，剩下三人眼里只看得到群魔乱舞。

“这舞蹈似乎有些意思，你们看得出来是什么吗？”玉骨悄悄传音。

“看舞女落地的方位，是惑心阵，配桌子上的迷魂汤正好。”燕赤霞怪异地瞥了玉骨一眼，大佬怎么连惑心阵都看不出来。

这就看出宁采臣的正直了，身为凡人连惑心阵和迷魂汤都不能动摇他的心志，真君子也。

一舞罢，素流尘抚掌道：“好曲，好舞，真是看得人目眩神迷啊。”

玉骨笑着附和：“可不是吗，尤其是配着这上好的迷魂汤，不醉心也醉身啊，你说是不是，小倩姑娘。”

话音落，燕赤霞背上宝剑出鞘，剑光一闪，桌上杯盘碟碗盘都化为齑粉：“这就是你们迷惑人的手段吗，也没见得有多高明。”

众女顿时一阵惊慌，聂小倩俏脸凝霜：“你们好生无礼。”

素流尘笑道：“无礼吗，你们杀人的时候也没多有礼貌啊。”

他拂尘一扫，四周景象顿时转换，亭台楼阁全部化为衰草枯木、乱石荒冢，“就凭你们满身的血孽，也配叫草木精灵。”

感受到素流尘身上澎湃灵力，聂小倩终于变了颜色：“你们怎么会是修士？”

“你以为你们的阵法结界真能让所有修士忽略了黑山吗。”

聂小倩这时候也知道对方正是冲着她们来的，冷笑一声：“既是修士，来了黑山便别想逃了。”

她双手结印，四周坟茔枯木迅速移形换位，众女子的身影被隔在坟茔之外。

黑色与金色光芒骤起，将四人困在阵中。

玉骨三人同时感觉到一股吸力，灵力蠢蠢欲动，将要冲破天灵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