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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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郡王妃终究是疼爱儿子的，眼见杨珣的情形一日坏过一日，心里就像刀割一般，只觉得当初该遂了他的意，不过是一个婚约罢了，怎么就动手打了他呢？

而让郡王妃觉得雪上加霜的是丫鬟递上的齐郡王开始关心庶子的消息，郡王妃恨得慌，一边是可能不大好的儿子，一边是绝情的丈夫，她真是恨得快呕出血来了。

所以当咸阳郡主带着沈妍妍过来探望杨珣时，郡王妃难得消了对咸阳郡主的厌恶之心，只觉得她也不是一点儿长处也没有的。

“妹妹，现在也就你还记得来看看珣儿！”

王妃一把握着咸阳郡主的手，含着泪道。

咸阳郡主很高兴郡王妃的亲近，忙道：“我是珣儿的亲姑母，过来看他那是应该的。就是我家老夫人和侯爷也是时时说起珣儿来，盼望他早些痊愈的。还有我家妍妍，这些天为了珣儿可是担心得紧，今天是缠着我跟了过来了。”

咸阳郡主原本以为在杨珣重病之后，晋南侯府会改变结亲的主意的，不想今日姜老夫人又留了她问起了杨珣的病情，主动说起让自己回郡王妃看望的话，就是沈妍妍要来自己不答应，老夫人都松口了，还对咸阳郡主道：“你嫂嫂这些时日定是难熬，你好生劝慰她一番。也劝劝你哥哥，嫡子可不是庶子可比的。”

那一瞬间，让咸阳郡主感动得不得了，只觉得沈家上上下下都是慈爱体贴极有情义的人，自己能嫁入沈家当真是上辈子修来的。

咸阳郡主自然不知道姜老夫人和沈开元的想法，哪里有什么慈爱体贴和仁义？

原来皇帝陛下废黜太子之后，虽然宠爱沈惠妃依旧，却半点没有立永王为太子的趋向。还有太后那儿，将太子和允王之死全都怪在沈惠妃身上，这些时日里时不时为难下沈惠妃，便是陛下宠爱依旧，也不能冲着太后这亲娘说什么的。

姜老夫人和沈开元这母子俩听了沈惠妃传出宫的话，太后娘娘非常疼爱齐郡王这个孙儿，对于杨珣这个重孙也是爱屋及乌的，若是沈家在其病重的时候舍得嫡女许配过去，太后那儿定不会再为难沈惠妃，对永王和沈家也会改观许多。至于沈妍妍将来会不会幸福，姜老夫人和沈开元都认为只要永王入主东宫，那就完全不成问题。

可惜这些心思，咸阳郡主永远不会知道，而小少女沈妍妍情窦初开，只觉得杨珣太可怜了，见咸阳郡主和郡王妃寒暄完了，忙催促她们去看杨珣，当她看见躺在病床上瘦骨伶仃的杨珣时，眼泪就不要钱地流个不停，扑在床榻边哭道：“珣哥哥，你怎么病成这样子了？你一定要好起来呀……我还记得去年冬猎时珣哥哥你的英姿，如今又快到冬猎时候了，珣哥哥你好了，今年又会是贵胄少年里最耀眼的人……”

杨珣只觉得全身的骨骼、肌肉都在叫嚣着，他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在慢慢的流失，他觉得自己活不长了。而后就是深深的怨恨，怨恨这不公的上天，既然让他重生，为何让他什么都来不及做就要将他给收回去？他怨恨父亲齐郡王不信他，他也怨恨母亲拖他的后腿……当然了，他还怨恨自己没有弄死窦瑄。

此时听到了沈妍妍的哭泣声，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看向一脸担心的沈妍妍，他不记得沈妍妍前世的结局了，大约也不会太好。不过现在却还是能利用一下她对自己的心意的。

“妍妍妹妹……，你，可不可以，帮……帮我一个忙？”

杨珣用尽力气也还是说得断断续续的。

沈妍妍也不听是要自己做什么，就赶忙点头应下了。“你告诉，告诉惠妃娘娘，她最大的，最大的对手将会出现，她得赶紧登上……登上皇后之位才，才成。”

沈妍妍没想到杨珣会和自己说这样一番话，愣了一会儿见杨珣气力两绝还等着自己回答，她只觉得杨珣这是关心自己才说的，心里又喜欢又难过，忙道：“我答应珣哥哥你，一定会和惠妃姑母说的。你快歇着，别再说话了。”

郡王妃看他的样子心疼得很，忙也劝着他歇着，谁知杨珣担心以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因此攒了一会儿力气又道：“娘，二叔即将过门的杜氏，是咱们家的大患。幽州郡守严溪，更是，更是大贼。还有窦瑄，就是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娘，这些人，都该死，都该死！我快要死了，可他们都还活着，我不甘心，不甘心……”

杨珣瘦得颧骨凸出的脸颊上神色扭曲，双眼中全都是怨恨与不甘，在嘶声喊了数句不甘心后，他的双眼中的光彩完全消失了，他的眼前只余下一片的黑暗，他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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