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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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西小姐？”

林司把人拉到走道上站好，伸手替她掸着头发上的雪花。

她脸上也全是雪，眼睛根本睁不开，额头还被砸了个通红的包。林司赶紧掏出手帕，将她脸上的雪水擦拭干净，随后将帕子递到她的手中。

乔治安娜睁开眼睛，眼泪便滚滚落了下来。她赶紧背过身去，将那方还带着体温的手帕，按在了眼睛上。

“你……实在抱歉，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

林司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是他下意识的反应。因为天生对于危险的警觉，让他在听到细微声响的时候，主动发出攻击。

而他根本没有想到，跟着他的并不是什么危险人物，而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

虽然不知道乔治安娜为什么也在一大清早跑出来，还在偷偷跟在他后面，林司还是为自己不小心伤了她而感到十分抱歉。

“我不是……因为你砸到我才哭……”乔治安娜哽咽着，泪水瞬间就浸湿了手帕。

她一夜没有睡着，心情在甜蜜、痛苦、愧疚之间来回交织。

清早在窗户边见到他的背影时，本来她也没有打算打扰他。只是见到无垠白雪间，只有他孤单一人的背影，显得那么的寂寞和孤独。她头脑一热，就跟了出来。

相识的日子并不长，她见过他的绅士和风度，也见过他的风趣和睿智，甚至领略过他的冷漠和疏离，可是从来没有一次，让乔治安娜觉得这个人好像那么的遥不可及和孤独。

“那你为什么要哭？”

林司有些好笑的询问，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理由。

乔治安娜转过身，她的眼泪已经停止了，眼眶却还是一片通红。灰绿色的瞳孔，被明晃晃的泪珠包裹着，清澈到可以照见他的影子。

“因为……因为雪掉进眼睛里了。”

她红着脸，连忙给自己找了一个跟“被风沙迷了眼”同样奇效的理由。

林司没再追问，脱下风衣，罩在她被雪水打湿的衣服上。然后退了两步，同她拉开了距离。

“既然没事的话，达西小姐还是赶紧回去吧。天气太冷了，你穿的太少，很容易生病的。”

乔治安娜见状，气呼呼的把风衣扯下来，直接推进他的怀中。

“如果你觉得我接近你让你有负担，那么就请你不要再关心我。也请你不要总是用看小孩子目光看着我，我这个年纪，已经可以结婚当母亲了！”

乔治安娜几乎是用尽全力喊了出来。

林司被她吓了一跳，半天没有说出话。

乔治安娜显然也被自己吓到了，她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像木头人一样站定在原地。除了渐渐发红的脸和再次不争气泛滥的泪水，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林司默默将衣服穿上，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直视她的眼睛。

半晌，嘴角牵起故轻松的笑了出来，朝她行了个礼，“我为自己无意间对你造成的伤害感到抱歉，以后都不会了。”

他说完，转身走进冰天雪地中。

乔治安娜看着他一如既往的令人觉得孤独的背影，紧紧咬住下唇，才没有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恨对方的无情和冷漠，也恨自己不争气，被拒绝了那么多次还是控制不住被他吸引。两种复杂的情感，酝酿出难言的苦水，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好吧，就这样吧。”

乔治安娜想着。

她从来都是内敛矜持的，除了曾经年少无知产生了与人私奔的念头外，她几乎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而自从遇见这个人，为了那渺茫的欢喜，她已经鼓足了十万分的勇气，却没有换回半点尊严。

乔治安娜擦干眼泪，将手伸进口袋，一下子就摸到那个沉甸甸的糖果盒。那天在店里看见这个盒子，她做了有生以来第一件坏事，就是偷偷的把它藏了起来。

她每天往里面装上一颗糖果，只等再次见面，将满满的糖果盒送给对方。

但是她现在明白了，对方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魄力，乔治安娜一把抓住那个冰冷的金属盒子，用尽全身力气将它扔到林司的脚边。

一声巨响，糖果盒被摔得四分五裂，盒盖分离，只有达西家的厨子才会制的缤纷果糖散落一地，透明的糖衣很快就融化在了雪地当中。

林司脚步一顿，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到这一幕，哪里还能猜不到，这个糖果盒是那天在礼品店内的巧遇，被眼前的小姐顺手拿走了呢？

他感觉自己被看穿了，所有的掩饰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林司想要解释，但乔治安娜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跑。那样子，仿佛要与他彻底决裂。

这样也好。

林司叹了口气，将翻涌的思绪强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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