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顾老爷子的生日宴（下）

年予晰的一曲弹唱，如幽幽泉水，令人意外而心生波澜。

她的歌声轻轻柔柔地流淌，激起了三种截然不同的反应。有的人由衷地喜欢，仿佛被她的音乐触动了心弦；有的人则更加讨厌，似乎是无法忍受她因此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有的人本是无动于衷，渐渐地却因为感到意外所以对她刮目相看。

顾均铠远远望着台上的年予晰，眼底浮动起一丝不适合的情绪，似乎这陌生而动听的旋律在不经意间撩动了什么。

一曲终了，年予晰走下台，随便应付了几句恭维和闲聊，趁大家不注意，悄然退到了宴会厅二楼的角落。

她环顾四周，找到一个鲜少有人来的角落，暂时避开了喧嚣的人群。

顾均铠的视线，追随着她，一时间竟然忘了跟上身边人的步伐，和身边人走散在人群之中。

瞿梦芸很懂得拉拢人脉，这个生日宴上，虽然她未能讨得顾老爷子的欢心，但宴会上许多她有意结交的名流几乎手到擒来，无不显露出她出色的社交手腕和无可挑剔的交际能力。

而秦斯栩呢，总会时不时跟在瞿梦芸的附近，他对瞿梦芸的关心，甚至比顾均铠还上心。无论她走到哪里，总能看到他不远不近地跟随，目光里满是关注和呵护。

年予晰细细琢磨片刻，突然吸了口气，她好像……发现了一些什么。

早前秦斯栩找到她，年予晰还以为他只是出于朋友的关照，才想要警告她别给他的这俩朋友找麻烦。然而现在看来，这其中还有更复杂的情感牵扯。

秦斯栩和瞿梦芸这二人的关系，应该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单纯。这是年予晰观察过后得出的推断。

年予晰立于宴会厅的二楼一个安静的角落里，静静地俯视楼下的一切。

楼下的宴会厅，形形色色的人们，不知道脸上挂着的是真情还是假意，他们谈笑风生，聊得乐此不疲。年予晰忽而顿感无聊至极，真的特别想要快一点离开这个地方。

“予晰，聊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用回头，年予晰就猜到了来人——正是她的前任，顾均铠。

可是，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呢？年予晰心中充满疑惑。

她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远处的瞿梦芸，接着又在人群中寻找着秦斯栩的身影，确认这两人都还在楼下活跃着，她才稍微退后一步，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注视着顾均铠。

“有什么事吗？”她淡淡地开口，语毕，稍微抿了抿唇，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我爸他……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顾均铠欲言又止，最后双手插进西裤口袋，随口问了一个问题。

他们的互动，确实如分手后的情侣，客套而生疏。

“三五家常，算么？”年予晰提提眉，不经意地问。

顾均铠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她现在情绪的平静，以及她回话的语气。

过去的年予晰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满脸欣喜的，话也很多。甚至是分手那天，她情绪临近崩溃，追上来纠缠的时候，眼神里除了不甘和绝望之外，都还藏着对他深深地爱意。

两人沉默了一阵。

顾均铠主动开了口，“你……头发的颜色又变了。”

“嗯，因为参加这样的宴会，总得看些场合。”年予晰回答，语气依旧淡漠。

顾均铠还想说些什么，苦笑了一下，张合的嘴最终还是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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