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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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怜花问戚素桃恨不恨他的时候，戚素桃的回答非常中肯。

戚素桃点头：“恨，但还好。”

恨是肯定的，被算计，被谋划，换个人都会恨。可除了恨之外，还有理解和自知之明这两个词在。为一名阶下囚，她本来就没有什么资格责备王怜花利用她什么，他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挑拨离间，是有点出乎她本人的意料，可再细想却也没觉得他做得不对。

王怜花对她这个阶下囚好不是本分，她也没必要露出不敢置信地表情。

“下次要算计人之前，提个醒吧，这出戏总要有人配合得完美无缺比较好。”

若现在被俘虏的不是朱七七，是沈浪，抑或是朱八，戚素桃都能好好解释。可唯有朱七七她没有办法解释，朱七七的性子注定了当面解释就是在给自己找更多的理由。

王怜花对于这样的答案并不是特别满意，脸上本还挂着的恶意笑容褪去，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底下的冷意趋于明显。

“还有其他事需要我吗？若没有其他事我想回房去。”

头上还有血，一直在流下来，这让站在原地的戚素桃有一种晕眩感，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去好好看一下自己的脑袋，不知道有没有毁容。

王怜花盯着她，似要从她身上盯穿一个洞来，可无论他盯了多久，戚素桃依旧不会给予其他他想要的答案。

两人默默凝视了许久，王怜花冷下脸：“滚回你的院子去。”

戚素桃没有说什么，在从王怜花身边经过的一瞬，对方冷冷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和苑。”

戚素桃没回答他，只是一语不发地往和苑走去，她现在头重脚轻，需要回屋里好好休息。头上的血还在流，冰凉凉地划过眼睛，面颊再落到身上和地上，泊泊而流，看上去可怕极了。

王怜花很是气恼，对她的一语不发更是气得无处宣泄。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他的一声来人还真的很快就来人了，那是刘三，也是这里的管事。“从今天起她无须住在松涛苑，将她挪去北厢房即可，吃穿用度随意，她不在是客人。”

刘三没有任何反应，于是点头：“是。”

说着，他看向脸上是血的戚素桃，表情冷漠道：“还不跟小的走的？”

戚素桃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没有多言，也没有争吵，跟着刘三就走了。看着不吵不闹的戚素桃，王怜花下意识攥紧了藏在袖袍中的手。这不是他要的结果，打第一眼见面到现在，戚素桃永远都是这么一副表情，笑也好，不笑也好，都足以说明她对许多事都是不在意的。

唯二露出其他表情，还是因为他亲了她一下，另外就是那条项坠的关系。

本以为让她和朱七七反目会让他很愉悦，岂料他一点都不痛快，甚至有那么点后悔……对，他对这次的事生出了后悔之意，明明不该有的，本来就是为了图一下乐子，顺便加速他的计划罢了，可为什么要后悔呢？

藏在袖袍下的那只手握得太用力，都有些刺痛，重新将手伸出来，摊开掌心一瞧，掌心已经被他的指甲抠掉了一些皮，盯着上面的细小伤口，他的唇边不自觉溢出一丝讥讽。

他可是最没有良心的人了，何必内疚和懊悔呢？

回到房中，戚素桃一进屋就因头晕目眩直接摔到在地，她重重摔在地上，连爬起来的意识都没有了，更不要说力气。在意识被黑暗吞噬的一瞬，她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一道惊呼声，很小，有点儿微不足道。

这一瞬，戚素桃有一种自己会死的预感。

她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了？

王怜花坐在书房里，脸冷得都快结冰了，朱七七那边他已经让人看着，不会有什么岔子的。本来，是要继续进去逗弄朱七七的，可戚素桃这事一出，他根本没这个闲工夫。

“去把刘三叫来。”

在门口喊了一声，门外的守卫立即答应匆匆去找管家。

这才去门口找到刘三，就看到一行人走了进来，两边全是身着白衣的姑娘，中间有六个精壮的汉子抬着顶轿子。刘三站在门口，谄媚地弯着腰，这架势显然是主母回来了。

守卫一瞧，便知不是叫刘三的时候，于是转而匆匆回书房通知自家少爷去了。

轿子一进入前院中就被小心翼翼放下，接着两名最靠近轿子的白云牧女掀开轿帘，迎里头的人出来。走出来的是一位宫鬓堆云，满头珠翠的中年美妇，说是中年美妇也不对，她的模样年轻极了，一点也看不出实际年龄，就算是国色天香的朱七七在她面前也稍显逊色。

宫鬓美妇的声音也很好听：“公子呢？”

刘三答道：“公子在书房呢。”

语音才落，王怜花就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母亲。”

他面上带着恭敬之意，显然很怕自己这位母亲。

瞧了眼王怜花，宫鬓美妇挂着温柔的微笑：“听说你带了两个姑娘进府，带出来让娘好好看看。”

王怜花低着头，冷汗不自觉冒出，很快便浸湿了后背：“母亲说的是朱姑娘吧？她正在留香园待着呢，至于另一位，那是朱姑娘的婢子，儿子是一同带回来的。”

宫鬓美妇盯着自己的儿子，良久才缓缓道：“即是如此，那就让娘见见那位朱姑娘吧。”

王怜花点头含笑：“母亲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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