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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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非客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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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赤霞拎着酒瓶坐在客栈门槛上，独自饮酒，不时的转头看向某个方向。

“上仙也觉察到了？”

这时候，肩上搭着一个抹布的小二站在了燕赤霞的身后，出言问道。

燕赤霞喝了口酒，也不回头，道：“如此浓重的妖气，压迫如山，我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小二对着燕赤霞拱手弯腰行李，道：“还请上仙救本地生民免于涂炭。”

弯腰不起，语气诚恳如父母为子求情。

燕赤霞停下喝酒，抬头看了看正在慢慢变得漆黑如墨的夜空，啧啧道：“如此众多的妖魔聚集而来，如蝗群过境似的，挺能吓人啊。”

小二再次道：“小神代郭北县三万六千七百八十三人求上仙救命。”

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屈膝下跪，“小神跪求上仙出手！”

一把短剑悬浮于空，将小二拖了起来。

燕赤霞懒洋洋的道：“管不管今晚的事先不说，你还没自报家门呢，我看你也不像土地城隍或者山神啊。”

小二站起身，恭敬道：“小神乃是城隍麾下的一名小小神将，司押阴魂入地府。”

燕赤霞问道：“这种几乎要“上达天听”的大事何时要你这鬼将操心了？”

小二叹了口气，道：“上仙您有所不知，本县的城隍之位空悬三年，至今还未有人上任，在此期间都是小神暂代城隍，管辖郭北县。”

燕赤霞疑惑问道：“怎么回事？”

一地山神土地，遇着特殊原因是可以暂时空悬的，但一城城隍，掌管一地气运、文运、风调雨顺，怎能空悬如此之久呢。

小二答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实在难以理清，小神也知之甚少，只是听那位前来颁法旨的上神说是因为这届城隍的阳寿还未尽，不能上任，且已经得了天庭特许，得等到城隍老爷寿终正寝之后才能上任。”

燕赤霞眉头皱起，想不通其中关节。

按照天条所书，一地城隍都是本地大善之人，或者德高望重的人死后任职的，怎么会出现有人阳寿未尽就占了神位却不履行神职的这种事呢，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燕赤霞问道：“那位上神有说城隍何时上任吗？”

小二摇头，“按照上神透露的消息，应该时间不短，至少如今的乱局是赶不上收拾了。”

燕赤霞嘀咕道：“怪不得这些妖魔敢如此放肆呢，原来是没有城隍镇压啊。”

他突然咧嘴一笑，“原本还担心到时候大开杀戒遭到城隍的阻拦了，现在看来能放开手脚大战一场了。”

小二一喜，赶紧弯腰拜谢，“上仙慈悲。”

燕赤霞自嘲道：“你也不必感恩戴德，我之所以出手，完全是当初立下杀尽天下妖魔的宏愿罢了。至于你一地百姓的生死，与我无关，生死注定，人各有命，何必强求。”

小二直起身子，看着坐在门槛似个闲汉一样的燕赤霞，心中钦佩。

这位上仙，可是世间唯一一位以一把飞剑杀出一条通天大道的猛人啊。

想当年那成仙一战，他可是一人一剑杀了三只三千年修为的大妖的！

也是那一战，燕赤霞真正名扬三界的，不论人、神、鬼，都对其大名如雷贯耳。

燕赤霞瞥了眼天边，突然笑道：“兰若寺的那群秃驴和尚今晚恐怕难逃灭顶之灾了。”

说完，他拎起酒瓶喝了一口，辛辣满口。

小二愁容满面，担忧道：“兰若寺占本地气运十之六七，经此一役，恐怕……”

能想象到的凄凉下场的小二不忍再说出口。

燕赤霞则笑着道：“他们出家人四大皆空，看淡生死，没事的。”

小二犹豫了一下，问道：“不用派城隍庙的鬼兵去兰若寺相助？”

燕赤霞摇头，“鬼兵实力太弱，去了也没作用。”

小二不忍心道：“那岂不是兰若寺的僧侣都难逃一死了。”

燕赤霞看着门口的灯火长街，将手中的酒瓶放到脚边，叹了口气，道：“他们佛家讲究因果一说，既然是他们惹下的因，自然得他们自己吞下果了，其他人不该，也承受不起如此沉重的因果重量，一个不慎，就是身死道消的凄惨下场。修道不易，漫漫百年却只能以小孩的蹒跚步子计算，试问谁敢不计代价的去招惹这个是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