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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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一个冬天。天上也是这样，飘着细细的雪。都说下雪的时候是不冷的，融雪才冷，但英格兰的冬天除外。

英格兰的冬天，阴雨绵绵。天边似乎永远笼罩了一层让人喘不过气的雾，就像压在所有蓝军球迷心上的乌霾。

利物浦球迷、曼联球迷，他们得意又带着些同情的表情还历历在目。

上个赛季，他们又没逃过欧冠魔咒，欧洲冠军的奖杯，明明近在咫尺，但他们就是摸不到它。

这个赛季，欧冠小组赛也不是一帆风顺。一些死忠球迷还记得，当他们忧心忡忡地迈出斯坦福桥球场的时候，一个面带稚嫩的年轻人打断了他们。

那天下着雪，他却没戴帽子，而是任由雪花飘落在他柔软的发顶，积了薄薄一层雪。

他们心情明明很不好，却莫名地生不起气来。

年轻人脸上带着的温暖笑容，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压下了心头的阴郁。

“你们好，”他笑着，两个酒窝甜甜的，“请问，斯坦福桥青训怎么走？”

他们以为他只是个瞒着家里偷偷溜出来的小孩。

十几岁的少年都这样，无忧无虑，头脑简单，心中却怀揣着大大的梦想。而那几天正好切尔西青训开放了试训。

他会被严格的青训考核教做人的，他们想。他们以为他只是一个过客。

然而，三个星期后，他们居然再次在斯坦福桥见到了他。

这次，他没有再出现在球场外了。他从球员通道走出，他踩在了扫过雪的草坪上。

他，穿着切尔西一线队29号球衣。

栗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还有那对溺人的小酒窝……没错！就是他！

那个有着暖暖的微笑的孩子！

雨夹雪。

突如其来的寒意惊醒了现场的球迷。

原本清晰的镜头前，也模模糊糊依附上了细细的水点。但这不妨碍电视机前的球迷，贪婪地用眼神描绘着那个英格兰人的脸。

他还是那个表情，和刚刚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不，还是有变化的！他这次没有看镜头！

看我呀！不少女球迷内心呐喊着，希望他能往这边看一眼。

细细的雪花随风经过他的脸颊，像是有些不舍，眷恋地在他的睫毛上停下，不愿离去。

他栗色的头发、眉毛和长长的睫毛上，很快覆满了薄薄一层雪。在那特殊的一抹白的映衬下，湛蓝的眼眸更加宁静透彻，隐隐的，好像……弥漫了一层一闪而逝的水光。

女球迷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当她们准备揉揉眼睛再细看的时候，刚刚的那一幕又消失了，他的眼睛和他平缓着弧度的嘴角一样，依旧不存在任何波澜。

一切快的仿佛是错觉。

是错觉吗？只有我一个人看错了？

歌声停止了，所有的，引导着球迷们美好回忆的曲调，出现在眼前的种种画面，都随着刺耳的一声哨响，消失了。

如梦初醒。

是克拉腾伯格。他催促着球员中圈开球。

镜头转开后，又趁着开球时的胶着，悄悄给了场边的那个边裁一秒钟的特写镜头。

那个英格兰人没有注意到镜头的再次宠爱。他的脸蛋很漂亮，表情不变，眼神却截然不同。

很柔软。

脸颊上的雪花似乎被热意融化了，湿润凝固在他的眼睫下方。

雪更大了。但那没有给穿着黑色衣服的裁判们带来负担。因为他们在一刻不停地奔跑着，球滚动到哪，他们的目光就追随到哪。

他们比球员更加专注于那颗皮球。他们有志一同地面带严肃，认真地执行着自己的工。

场上的碰撞很激烈，没有被骤变的天气影响。

湿润的草地熄不灭球员们的热火朝天。

现场球迷的状态与之相比就有些诡异了。

他们心不在焉地看着双方争抢，第一次在主场的氛围里发呆。

艾文刚刚到底有什么表现？

他喜欢我们的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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