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飞虎刚刚还沉浸在被大金抛弃的悲伤里,一推门就看到了活生生的大金。
他激动的结巴起来:“大,大大金师……”
他身后的伤患也抬了进来,正是昨夜他们医治过的千羽军,那人比早上大金离开时,脸色更白了些,不过军医说他只是失血过多,太过虚弱,不会有生命危险。郝飞虎自豪的点点头,赶忙跟军医介绍大金,说是大金救了这位将士。军医这一路听他说了不少被同门遗弃的难过,即便是大金救了他们的将士,虽说感激,却也难以认同抛弃同门的行为的。所以他们客客气气的与大金道了谢,便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闭目未醒的千羽将士,惊喜难平的郝飞虎,以及正打算去救由折的大金。
郝飞虎见大金心不在焉,似乎是要走,心中又升起被抛弃的伤感,拉住大金道:“师姐就这样讨厌我不成?”
大金掰开他的手,惊讶于他竟然在恼怒,不解道:“你心不在圣教,走有什么不好?”
“可是,可是我对天煌教也有感情啊。师姐这样赶我走,还不是因为师姐从心底不喜千羽军,昨夜我说了千羽军的好,师姐就舍下我了。”
大金看了眼床上的将士,沉默了许久道:“我确实不喜欢他们。我小的时候只有阿爸一个人,跟着他卖油为生。四岁的时候,阿爸将我送上了山。每年过年,阿爸都会借着朝圣的机会来看我。还会给我带桂花油,揣在怀里热乎乎的。你或许知道,大漠是没有桂花的。阿爸对我而言,既是亲情,也是外面的世界。他们发兵攻打天煌教那天,正是新年第一个祈愿日,是阿爸约定来见我的日子。但是那一年战乱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阿爸。”
窗外有士兵走动聊天的声音,屋内郝飞虎攥着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窗外的脚步声远了些,门栓“吧嗒”一声响,大金已经跃窗而出,没了踪迹。郝飞虎突然觉得大金生活在他不知道的世界,天煌教也不是他知道的样子,他们好像变得很遥远,而他心中“天下武林是一家”显得十分的苍白愚蠢。他颓然的坐在床角,没有力气再去追大金。
大金走的时候顺便在马厩骑了一匹马,这马儿她随公孙承文回来的时候就在留意了,公孙承文用来伪装商队的骆驼马匹都是驿站的马,并不认人,大金骑上它也没费什么功夫。天色渐晚,依稀可见遥远的东方有红色的灯烛,大金站在马背上向那个方向望了望,那里应该就是回龙客栈了。要是由折受了伤,他们大概还要去那休整。大金记下方位,策马奔向山中收费站。
因着今日大金劫走了阿萨,山门入口处戒备十分森严。火把十步一燃,照亮了整条山路。大金将马栓在一旁的小丛林,一猫腰混入了火舌夜色中。
大金凭着对那份血书地图的超常理解,推测出右手边第一个过道,通向牢房。因为上面的血特别多,涂满了整条路。
这条路越往里走,大金觉得越热,大金四下看了眼,并没有巡视的守卫,于是从墙上翻身下来,不出多时,她看到了一条火沟。火沟的另一头有十分黑壮的粗柱子。柱子看上去都变了形,大金眼睛实在受不住,便退了出来。她正揉着眼睛,忽而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大火熏的那个人也歪歪扭扭,绿色的缎衣显现出妖冶的暗紫色,他看到凭空冒出来的大金,先是一惊,又是一喜道:“原来是你。”
大金眼睛疼的厉害,根本看不清他样子。那人等了一会儿,见大金没反应,又听到有人进来,反手暗了石壁上的暗门,拉她进去。
这暗门隔开了热火,让大金好受了许多,渐渐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那日的马贼头头。大金劈手要擒他,他竟然没有反抗,任由大金按在墙上:“你们来了多少人?”
“就我一个。”
那人笑了起来,笑的压抑又绝望。
“为什么?”
他问。
大金不明白他在问什么,她想看到他的表情,她松开他,看到他有一双很浓的眉毛,鼻梁很高,除此之外,五官并没有十分突出的地方,但不知为什么大金觉得他失落的时候有几分像二师兄。大金从未离开过二师兄这么久,心中不禁有些感伤。
“就你一个人来做什么?”
他责问道,“现在滚回去叫人,要么就死在这。”
“我师弟还在这里,我来带他走。”
大金道。
“滚,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大金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确定他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便起身摸索起石壁,她隐约看见他是摸了哪块石头,他们才到了这里的。
“你在找什么?”
“出路。”
大金转过身,看着他。
“不如我们做笔交易。我替你救你师弟,你带天煌教的人上山。”
他突然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乐意。”
他道。
“为什么你要说救?你不是这里的首领么?”
大金追问。
那人破天荒的冷笑一声,失望道了声“原来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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