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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六月过了一大半。某日清晨自然醒来，又是周一，程珞习惯性点开某个软件，一条醒目的提示弹出。
“恭喜，您已成功进入挑战最后一天！”
二十一天，好像也过得挺快的。生物钟渐渐稳定下来，在规定时间内跑完目标距离似乎也没那么困难了。
她匆匆下了床，比平日更迅速地洗漱了一把，拿着手机便往熟悉的小路上跑。
“开始了？”裴谦弈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开始吧，你今天可以跑慢一点。”程珞看了一眼时间，应该来得及。
“嗯，那我就心安理得地偷懒了。”裴谦弈轻笑一声，偶尔与她说两句话，譬如刚刚跑过去一条斑点狗，还回头看他一眼，再比如附近新开了一家特别大的零食店，正在搞开业活动。
程珞一一回应着，当耳边只剩下他的呼吸声时，她便迎着夏日天光，随意想些东西。
毕业典礼的通知发下来了，算时间也就是这周六。早晨是学校全体师生的毕业典礼，晚上则是学院的毕业晚会。
《赤刃》的第一章完成得很流畅，除却和白悦享受甜点的那点休闲时光，周末的其余时间她都在工作室为游戏做着筹备。
本来还说周末去裴谦弈那里住两天，他见她忙得兴致勃发，便也不提这件事。
程珞知道他也很忙，某日吃过午饭后，她和他开了一个语音聊天。
中途裴谦弈出去了一下，等到再听见细微动静时，她下意识出声：“嗨，你回来了吗？”
那边响起纸张摩擦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文件放在了桌上，程珞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又抬高音量问了两句，“是不是碰到音量键了，听得见吗？”
“喂喂喂？”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局促的干咳，程珞瞬间听出这不是裴谦弈的声音。
“不好意思，小裴总应该要等会儿才来。”
“……啊，好的。”程珞认错了人，刚才又对着那边叽叽喳喳了好几句，尴尬之中也道了一句，“不好意思。”
寂静之间，程珞忽然意识到来者并未离开办公室，否则总会有些脚步声之类的动静。也许他有事要和裴谦弈说，现在知道手机里的麦开着，估计也有些尴尬，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
程珞想了想，轻声问了一句，“请问你是罗助理吗？”
“是的。”那边一愣，给了肯定答复，又补上一句，“你好。”
“罗助理，你过目不忘的能力太厉害了。”程珞找到话题，感慨了一句。
“诶？没有没有，这个说法，太夸张了。”罗谌谦虚道，没忍住又问，“这是小裴总说的吗？”
“是啊，他说他的助理是个很优秀的人。”
两人并不吝啬分享工作上的事情，程珞总说夏北静和诗诗如何如何专业，裴谦弈也提到他有一位私人助理，对其十分信任。
“过奖了。这阵子小裴总中午都在工作，他跟我说有事直接进来就行，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不在，本来是应该敲门的。”罗谌顺便解释了一番。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似乎又被打开了。
“小裴总，”罗谌当即叫了一声，“您现在才吃饭么？”
进来的人是裴谦弈无疑，程珞竖耳聆听着，忽然响起一道放大的声音，“等我一会儿。”
熟悉的音色仿佛就在身后响起，清晰得令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语音聊天并未中断，音量应该被调到了最小，程珞将手机放进口袋，去便利店挑了个冰淇淋吃。
大约六七分钟后，耳机里传来敲击屏幕的声音。
“叮咚。”裴谦弈模仿了个拟声词，“我回来了。”
“刚刚还说是去上洗手间，原来是去拿饭了。”程珞了然道。
“我早上吃多了，不饿就晚点吃。”裴谦弈说得很自然。
程珞站在树荫底下，数着电线杆上的麻雀，“我看应该是忙得忘了，毕竟中午也不休息。”
“嗯？”裴谦弈顿了顿，轻笑一声，“你也不午休啊。”
“我会在躺椅上眯一会儿的，而且我下班比你早。”
“那我辞职，你雇我去你那儿工作，好不好？”裴谦弈一本正经地说着。
“我哪里开得起你的薪水，拒绝。”程珞干脆道。
“也就这阵子忙，跟你一样。”裴谦弈的语气很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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