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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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将技术和长期关系等单词组合进一句话，往往会自带颜色；然后，这个男人还是个以完成复杂手术闻名的医生，意味便又多出一层。

布鲁斯既好气又好笑，一时竟还有些遗憾此刻正使用的身份不是布鲁西，但兰尼斯特公开的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为经常夜间出门的人，他自然为自己准备了后备措施。“外科医生”其实很早就进入了他为夜间活动预备的名单，就是排名不算靠前。毕竟，这位不时分享点手术视频也就算了，分享出内容里还六成像超自然力量多过现实，四成是在拼各种款式的碎人，感觉很难挂得到号……当然，最好不必挂到这位的号。

“你似乎额外强调了我的人类身份。”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说，“它对治疗有影响？”

“那是自然。要是你是个吸血鬼或者恶魔，我对你来一发圣光或高能激光，那可不是谋杀么。”

林登·兰尼斯特开玩笑似地回。明明是在倒退着走，他却异常自然地避过了几个路过的速写线稿人。布鲁斯默默往关于“外科医生”的观察档案增添了“预判敏锐”、“熟悉超自然力量”，依然不带情绪地问：“所以你来哥谭是为了什么？”

林登精神一振。

给一个聪明人挖坑，其过程就像撸一只警惕且充满不乐意情绪的猫。首先，要显得无害，其次，要路线迂回，再三，要带点诱饵。

高明的大忽悠都是用真相包裹着一点谎言。只揭开一重身份，对骗到蝙蝠侠来说是不够的。

“你也看到了，安布雷拉是我的公司。我们准备上市一款治疗骨折的新产品。”

林登坦然地说，“然后么，我在给‘先知’打工。用神秘侧的说法，就是我是‘先知’的眷者。”

“先知”。

布鲁斯给心中的备忘录又添了一笔，同时将林登透露的内容与已得到的情报比对。产品应该确有其事，他在成功黑入安布雷拉公司的系统后抓紧时间复制了一部分数据库，其中就有医生写到一半的论文。此人明显在等待更丰富的数据。

……而且这位需要把拼写改得符合现代人，布鲁斯不认为《柳叶刀》杂志乐意发表一锅多国语言大杂烩。

林登并不知道自己未订正的论文草稿已被评判了一番。他记录完了蝙蝠侠的信息，转回身，换以面向正前方的正常方式领路，接着续道：“‘先知’说世界处于关键节点，他从风中见哥谭笼罩于黑烟并升起利齿，从火中见大都会的天空破开窟窿。我不堵天，所以过来瞅眼谁犯了牙病，顺便赚点研发经费。”

我告诉你的句句都是实话哟，我确实是为处理预言赶回来的。林登在脑内无辜摊手，仅仅没说“先知”就是我而已。

布鲁斯微微一凛，利齿这个单词让他联想到了笑。而能牵涉到整个哥谭的笑，往往并不好笑。他更加慎重地审视面前的青年：“‘先知’是什么人？”

林登思索了一番。

“一个白袍子，或者一个黑袍子。”

他回忆着自己的法袍库存，以不太确定的口气说，“我听说大都会的莱克斯·卢瑟也在找他，但他想出现才会出现。”

林登说着，故意瞥了眼身边的蝙蝠侠：“哦，他还以我的名义给你送了东西，你没收，后边好像转寄了布鲁斯·韦恩。”

蝙蝠侠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往下耷拉了一点，未正面回应。

“你的意思是，你为‘先知’工，却不熟悉他。”

“是打工。”

林登忍着笑意纠正，一边告诫自己要稳住，一边脑补了一张向蝙蝠侠递铲子的纪念cg图鉴，依旧以不肯定不否定的态度回道：“很多人以为他身处危险，结果他就是危险。”

布鲁斯从灰眸青年的“很多人”用词中嗅到了隐藏的怨念。“外科医生”行踪不定，又拥有远超常人的技术。且，其了解超自然力量，至少也超过了普通神秘学爱好者程度。那么，一个合理的可能性是，兰尼斯特在某次事件帮助了“先知”，却反过来被“先知”利用转移仇家视线。

这样的事情在魔法界不算罕见，其中声名最著的当属一个金发的英国男人，约翰·康斯坦丁，他信任的好友扎坦娜曾透露其成功蒙骗过撒旦。

当然，即便“外科医生”的身份能解释这位灰眸青年的不少谜团，眼前人还是很可疑。

这可疑人员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下脚步。布鲁斯打量四周，他们正处于一条无人小巷的巷口。青年摸出一块怀表似的装置摁下，背过身摆摆手，“四十五秒后，现实回归。”

他说，“应该够你问一个问题再加飞檐走壁。”

布鲁斯隐于头盔后的眼微眯起。

“你的姓氏是兰尼斯特还是弗拉维斯？”

林登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