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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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吗？她可以飞？

还残留在莫非心中的人类不可能不依靠外物飞起来的想法让她第一时间否定了飞翔的可能，然后她才意识到她已经死了。她现在是个灵魂体，科学的说法可能是某种无法探测的电磁场，通俗的叫法是鬼。她现在是个鬼，而在几乎所有的传说里，鬼都是可以飞的。

莫非相信自己可以飞了，因为风穿过她的时候，她确实感受到了某种令她上浮的力量。

而后她真的飞起来了，感觉像是坐电梯一样，有种轻微的、好像自己被抛掷出去的感觉，不同的是，坐电梯的时候脚下还有个着力的地方，现在莫非的脚下可没有东西能让她不那么手忙脚乱。

失重感非常强烈，强烈到足够唤起莫非对大地的热爱，第一次试飞的时候，她没飞到离地面一米多的地方，就在强烈的不适中降落到石凳上，差点把自己戳进水泥。

第二次试飞莫非谨慎了很多，她慢慢控制着自己上升，慢慢体会着自己比空气还要轻的灵魂体挣脱大地的束缚。她感觉到错觉一般的眩晕和胀痛，这就是一种错觉，她已经失去了身体，所有的感觉都不过是一种想象。

【想象会成真。】

莫非听见系统这么说。

还能这样？怎么个成真法？

【你可以自己做到。你能让想象成真。】

接下来莫非再问什么系统都不出声，好像它需要说的话和需要做的提示都已经完成了一样。

这是莫非死亡后的第二个深夜，她没什么事可做，就在石凳的附近练习飞行。她慢慢往上飞，飞到极高处，看见脚下笔直的路灯拐了一个弯，黄澄澄的亮光像一条没有边界的光带。

深夜的时候，飞机慢慢下降，是不是就会看到这样的景色？莫非在心中猜测着，发问之后才意识到她并不是真的想要问问题，不想要一个答案。系统没有说话，它也许，不，它一定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知道她究竟是在提问还是自言自语。

莫非不无惊异地发现她并不因为有一个未知的东西藏在她的心中，很有可能就藏在她的心灵深处这件事而感到危险。她的心中充满了系统不会伤害她的笃定，就好像她知道系统是个什么东西，对它无比了解似的，而实际上这东西的来龙去脉她一概不知，更不了解它究竟有没有什么弊端，会不会在某一天忽然把她吃得连渣都不剩。

她心中的这些揣度不是一个提问，系统一声不吭。

莫非也不在乎答案，她只知道现在她没有真正死去，而这就够了。

心里的想法没有打扰她继续往上飞，她慢慢上升着，飞到很高的地方，飞到了云层之中。周围的云雾缭绕，莫非伸手去碰，却看见自己的手指穿透了云层，她收回手，停在半空里，俯身去看地面。

脚下是繁华的灯火，其中必然有一朵属于她和她妈妈。

会有一盏灯为她们点亮，会有人为她们守一整夜灵，她们的身后之事必然会被妥善操持，起码十年里，她们的墓前有人烧纸，墓碑会被人拂拭。

莫非不认为她需要的会比她得到的更多。

唐晓月则和莫非完全不同。

他的名字取自那句脍炙人口的“杨柳岸，晓风残月”，那是他大字不识几个的暴发户爸爸翻着书选的。说来也巧，他大哥的名字取自唐诗，他二哥的名字取自诗经，就他的名字，取自宋词，还刚好就是那个混迹秦楼楚馆的柳永写的。

这仿佛已经预示了唐晓月会有奢靡软烂、红颜不断的一生，就目前来看，他也丝毫没有辜负这个名字中的风流气度，正事不做，吃喝玩乐泡女人的本事却不一般，练了一身华而不实的肌肉，看上去很像是那么一回事，又生得肤白清秀，眼神里毫无淫邪之意，一打眼看过去，哪怕家里没钱，也会让多数女人都觉得心里小鹿乱撞。

这会儿别墅里头灯火辉煌，一群和他家世差不离的富二代们正和一群美貌的女人嬉笑。

麻将桌搭在阳台上，有人在那边吞云吐雾，已经有女人输得上半身不着寸缕，烟头火星在她的胸前明明灭灭，她下半身的裙子也摘了，黑丝紧紧绷在腿上，勒出她盈盈一握的脚踝，还有漂亮修长的小腿肚。

唐晓月惬意地吸了一口烟，调笑着问：“还玩吗？再输下去，待会儿你就只能裸着出门了。”

一起打麻将的还有两个女人，一个衣衫整齐，另一个上半身还剩文胸，下半身也就留了个内裤，不过她们两人面前都垒了一堆粉红的钞票。那个输得最惨的女人面前也堆着钱，看数量有个好几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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