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出兵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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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和十年八月，扈国大败姜国，姜国割三城求和。

姜王大怒，将与扈国一战的失利，迁怒于未曾及时献马的附属小国抚昭国，上书天子，下战书。

抚昭公惶惶不安，连夜命近侍请宠臣师卿*1入宫商议。

彼时，师鸾正在府中调琴上弦，而他的爱妻郑氏正在坐在他不远处纺丝。

“铮——”琴弦拨动，一声散音，细腻清脆。

“昔日鲁襄公有名琴号钟*2，琴音宏亮，奏鸣悲凉，可使人泣泪哀恸。我斫琴数张，何时才能达到那般风采。”

师鸾似乎对这根丝的声音并不满意，伸手将它卸下。

郑氏却一脸平静，声音柔和，“即便身居小小抚昭，大人斫琴之技早已闻名六国。”

师鸾摸着琴面上仅有的三弦，却笑着对郑氏说：“别打趣我，我因为什么闻名六国你我心知肚明。”

“即便是人人皆知的奸佞，但无人不想得师鸾的一张琴，这二者不矛盾。”

郑氏摇着头，抬剪断丝。

师鸾抚掌大笑，“最爱看的就是他们的虚伪。明明心里鄙夷，但却仍要对我笑脸相迎，甚至低声下气。”

郑氏手中揉丝不停，却也扬起嘴角。

脚步声匆匆接近，门扉被轻声扣响，家仆在门外轻声道：“主人，国君的使者来了。”

师鸾应了一声，丝毫不意外，他站起身将琴挂在墙上，郑氏放下手中的丝线，将外袍披在师鸾身上。

“更深露重，大人早去早回。”

“今日怕是要宿在宫里了，夫人不如早些休息。”

师鸾一张笑脸，神情轻松。

“这样吗？”

郑氏只是轻叹，倒不惊讶。

师鸾拍拍郑氏的肩膀，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师鸾府邸门口，早有宫内车架等候。宝马四匹，朱轮银铃，分明是国君才有资格享用的车架等级，但这辆车却属于上卿师鸾。这是国君对师鸾的宠爱所带来的特权，而师鸾对这些也从不推让。

上车入宫，师鸾闭目养神。想来是国君收到了姜国的战书，他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早在三日前就已经有一封一模一样的战书摆在了他的桌面上了。

对于五年十二战的姜国来说，讨伐抚昭国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他还要修养生息，跟扈国继续那三城之争呢。姜王只是送来威胁，而抚昭国只需要送上大量的补偿，这事便可了结，这只是身为附属国的自觉而已。

自师鸾成为右相国之后，入姜谈和献礼这种事早已发生了无数次。各国在嘲弄抚昭国君的愚蠢胆怯之余，更羡慕姜国能有这样一个狗腿而有用的“小弟”。他们羡慕的是抚昭国拥有和北方大夏人交易的这项特权，但现在，曾经的“特权”已经成了笑话。

今年四月，大夏右贤王，老单于的弟弟甸树海萨宾图撕毁了和抚昭国的协议，带领族人突袭北部边城——吉武。吉武关几乎毫无抵抗的失守，而城中居民被掳走近千，沦为大夏人的奴隶。而萨宾图更是杀死了亲兄和侄子，上位单于。萨宾图直接侵吞了抚昭国预付的白银、铜矿，绝口不提当初的马匹交易。

姜国被用来购买马匹的白银和铜矿被侵吞，正值交战也没有兵力去跟兵强马壮的大夏人撕扯，这责任定然要让抚昭国来扛。好巧不巧，姜国战败于扈国，割了三城。这“新仇旧恨”一并找上，如果不是姜国不想消耗兵力，那抚昭国早就被灭了以熄姜国百姓的民愤了。

甸树海萨宾图和他的哥哥老单于甸树海萨比屯不同，他是个主战派。他对抚昭国和大夏人签订的互贸协议看不顺眼好久了，他认定勇猛的大夏人是可以跨过长城，直接攻占中原的，可却碍于哥哥的威慑只能偃旗息鼓。

萨比屯年老无子，而萨宾图正值壮年，虽然没有封左贤王（几乎等同太子），但任谁都知道老单于归天之后，必然是萨宾图继任。但萨比屯的大阏氏却在三年前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被大喜过望的萨比屯直接册立为左贤王。单于之位擦手而空，更不用提跟颛孙人开战。于是萨宾图干脆利落的趁着萨比屯生病，直接反了。

师鸾其实早在萨比屯的幼子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这一天。不过吉武城的守将虽然为人忠诚勇猛，重情重义。但却桀骜自负，非黑即白，不屑与他师鸾这种奸佞小人来往，更看不上他的提醒。

吉武城失守之时，正赶上守将沈峥入国都春山城献寿礼。实际负责防守的是副将方仞，他为求生路，携重金和一块上好的“阴木*3”赶到国都献给了师鸾。既然如此，师鸾也不介意落井下石，好好砸一砸这个已经彻底翻不起浪花的将军。

当时暴怒的国君本打算直接夷方仞三族泄愤，但师鸾把主要责任全都丢到了沈峥的头上，直接把位于国都的沈峥下了大狱，本是重罪的方仞则是降职罚金。师鸾也不算冤枉沈峥，他列了两条罪状：第一条罪状就是私交蛮夷，他和老单于萨比屯既是结义兄弟也是连襟，这是举国皆知的事情；第二条罪状是任人唯亲，既然他推举了身为平民的方仞担任副将，那就要为他自己的“眼瞎”负责。

国君本打算直接斩了沈峥，但师鸾却因为多种原因留了他一命，更主要为的就是向姜国请罪的这一天。

总要找个顶罪的肥羊烤好了献给姜王吧。

“止将*1！你可算来了！寡人，寡人收到了姜国的战书！这可如何是好！你要助为兄啊！”

矮小干瘦的国君泪眼婆娑，见到师鸾进殿直接一把抓住了他的双手。

师鸾看着他的嫡长兄，抚昭国君，露出个微笑，“君上不必担忧，鸾可解此困。”

......

“怎么会有长得那么奇怪的人？”

“是啊，是啊，不长牙的。真奇怪，像阿娘故事里的怪物。”

“我听人说，那是病，还会传给别人，我们要离他原点，不然牙齿也会掉光的。”

“他的眼睛也奇怪，是不是水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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