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延香浓重地将人呼吸不畅,脑袋昏沉,姜善中额头渗着细密的汗,跪在地上。
成景帝只是惊了神,御医开了安神的汤药睡下,此刻才醒来。
“姜爱卿,太子找到了么?”他问,此刻倒难得露出几分焦急,倒显得他真的很在乎这个儿子的死活。
姜善中垂着头,心下飞快地思忖。
没有找到人,崖壁上倒是挂着一块血布,还有剑入石壁的划痕。
生死未卜但仍有一线生机。
只是……
他免不得又想起裴琅上高台之前同他说的话,猜测裴琅的用意——看来他暂时不会回京,那么裴太子希望圣上觉得他是死是活?
沉默不宜太久,姜善中掐着点回话。
豆大的汗珠落下来,他闭了闭眼,心一狠:“崖底已经搜过了,只是仍有一块泊泽,难以查看,目前还未发现太子殿下的遗迹,崖底却有不少血迹,怕是……”
成景帝打断他,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朕搜,将湖水都打捞出来!”
姜善中心下一惊,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忤逆圣上的话,忙不迭应了,又退出去。
直到直起身子,他才惊觉渗了一背冷汗。但愿这算不得欺君瞒上,他想。
*
姜君瑜的马车在傍晚前到了下一个小镇,又找房牙子租了个院子,担心那个人找不到,干脆去茶楼坐着了。
茶楼南来北往的人不少,消息也多,姜君瑜点了个雅间,又叫了几碟点心,听台上的说书人讲话本。
这些小镇哪里能同京燮比,茶楼里说是雅间,实际上就只辟了一块僻静地,彼此之间用屏风隔住,就算雅间了。
姜君瑜将就了下,好在说书的还算有趣,叫她还能坐下。
“京燮消息都锁了……还能有假?”隔壁的男人操着一口京燮口音的官话。
姜君瑜很难不去听他的内容,她屏息,脑袋凑近。
“可见善不一定有善报的,不是说了,祸害留万年?就是不知道这太子之位又会落在哪位头上。”另一个与他同行的人接话。
被他们话里说的骇然住,姜君瑜心下一惊,抿着唇,一颗心狂跳不止,想弄清究竟怎么回事。
“林兄慎言!”大抵是聊到不可细说的话茬了,其中一个急急喊住,两人于是噤声,谈起了其他。
知竹发现姜君瑜面色不对,她凑近,问怎么了。
姜君瑜晃几下脑袋,竭力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扔出去,然而无论怎么集中注意力都没办法将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揪着帕子的手渗出了细密的汗,姜君瑜闭了闭眼,复而睁开,下了决定:“知竹,你去问下隔壁雅间的两位公子可是有什么消息。”
知竹听了也略略一惊,看她的神色,以为是姜府的事,忙不迭拿了装满银子的荷包去了。
姜君瑜再也坐不住,高台上的说书人仍在活灵活现地讲着,却叫她此刻听了烦躁。
大抵是钱财好开路,知竹不消时便回来了,她面色沉沉,皱着眉,望着迫切的姜君瑜,到底开了口:“小姐,陛下今早郊祭时遇刺,太子殿下坠下山崖,生死未卜。”
*
姜君瑜匆匆赶回院子,路上已经将要给姜父写信的措辞在脑中过了一遍。
先是要问一下姜府可有事,再问一下太子坠崖生死未卜的事是不是真的,最后问下太子现今何在,可以再问下福嘉近日可好……
她将烦杂的思绪理顺,推开门,却忽然被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裹挟。
而她想了大半路的人靠着院子一角的桑树,听到动静,抬眸往这边看过来。
兴许是早料到要有求于人,又兴许是下意识的反应,裴琅弯了下唇,朝人笑了下,问她:“用了晚饭么?”
*
汤药的味道有些发苦,散在整个小院子里。
知竹轻微地摇着小扇,问:“小姐怎么不进屋坐着?”
姜君瑜清咳了几声,踮起脚往药炉里看了一眼,故作随意:“天气好,我出来走走。”
知竹不疑有他,点几下头。
没静多久,姜君瑜又咳了一声,问:“这药得熬多久啊?”
“郎中说半个时辰。”知竹望一眼旁边将要焚尽的香,下定论:“要好了。”
姜君瑜略微松下心,和她说:“好了你就往客房送过去吧,我先回去了。”
明明刚出来不久,还说要散步。知竹想,问她:“小姐不亲自送过去么?”
姜君瑜一脸莫名地看着她:“我送什么?一股子血腥味,我嫌难闻,我们愿意给他送药不错了。”
她一个字都没有提到那人,知竹只好自己说:“好,那我一会给太子殿下送去。”
姜君瑜点几下头,揉下眼,犯困,说要先回去歇一会,然而没能马上睡着,脑子仍想到昨日傍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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