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Chapter25

因这小插曲，两人到时晚了十分钟，进去后，许英招呼洛璃坐到自己身边，程晏礼则被安排在另一边，因为两家父母只是心血来潮过来看看两个人，所以吃完饭后就要返回去，许英也想着趁吃饭间打听一下两人的情况。

洛璃此时巴不得坐的离程晏礼远一些，方才两人来的路上，她坐的都是后边的位置，好在时间紧急程晏礼并没纠结这事儿。

洛璃一脸笑意走到许英身旁，许英轻拍了一下她面前的椅子，洛璃便坐了过去。

仅在她之后半分钟进门的程晏礼，一进来便看到洛璃已经坐好，他目光微深，抬眸看了看最后一个空位的位置，是距离洛璃很远的对面，他脚步一停，可心里的念头刚燃起便又被他掐灭，日子很长，不在乎这一会儿。

于是，程晏礼没说什么，径直走到座位，坐了下去。

洛璃坐下后，便被许英问东问西的，问两人发展到什么地步，又问程晏礼这个人是不是真的不错，又夸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了，当然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是值得托付终身的。

洛璃笑着附和说对，自然错过了程晏礼进门后的一切。

“璃璃，虽然这门亲事是两家都非常满意且重视的，但有些事情上还是要保护好自己。”许英作为过来人，平日里和那些富太太们下午茶聊天时，又经常知道些豪门八卦，听多了难免唏嘘，不过别人家的事到底和自己没关系，听得再多也只是当故事，可到了自家就不同了，不管别人是故事还是事故，自家孩子是两种万万都不可以的。

洛璃无奈的撇了撇嘴，将头偏了过去，“妈，这事儿就别在这说了吧。”她声音很低，顺便眼神点向别处，许英顺着洛璃眼神看过去，自知心里太过着急而忘了场合，轻点了点头。

“我有分寸的，不会弄出什么豪门丑闻。”豪门丑闻？洛璃说完在心里想了想这四个字，觉得很有戏剧性。

许英要的也不过是洛璃自己心里有数，便不再多说什么。

菜上齐后，洛璃和程晏礼就像是两个在课堂上被点名回答问题却并未提前做功课的学生，随机问题，随机提问。

“洛璃啊，你的琉璃坊经营的如何了？”潘芸也只是好奇，随意问的，她对洛璃的印象是很不错的，小时候见过几次，洛家在家里举办的小型酒会，洛璃那时候虽小小的，确是和同龄孩童相比不太欢脱的性格，会被许英像小骄傲一样介绍给一些好友认识，但她只应付几个，便偷溜回房间，说来，年轻时候的潘芸也是不喜奉承的性格，所以两人也算有些渊源，只是洛璃太小，大概是不记得的。

洛璃笑着回：“现在比初期要强很多了。”印象里，这应该算是第一次和潘芸见面，但她脸上露出的热情和温暖，竟让她心里生出几分熟悉。

“你能做你喜欢的事情，阿姨也为你开心。”潘芸这话是真心，她心里算是理解洛璃，她见过太多被钉在条条框框里的女孩子，就连她也无可避免，结婚前，自己喜欢的事情是做不了的，大抵是有种同病相怜之感，不过，好在也算幸运，她和程山海是典型的先婚后爱。

洛璃微微愣了愣神，看向潘芸的目光也柔了几分，“谢谢阿姨。”

这话她没想到是由程晏礼的妈妈对她说出来的，洛璃对长辈们的热络关心还有那些细细打听并没什么不耐，只是觉得应付不来，而且会让人隐隐有种莫名的窒息感。

就像是总也逃不出去的笼中鸟一般。

潘芸的话落在洛璃耳朵里，竟让她生出一种难得的被关心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迷路后终于遇到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没有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说这么危险怎么自己一个人瞎跑呢？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一定很辛苦吧，现在没事了。”

现在没事了，一切都熬过来了，还好你的坚持。

洛璃不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矫情的人，所以在她长大后决定的每一件事，即便父母不理解，身边的朋友不理解，她也不在乎，即便那时候身边偶尔有流言说她一个好好的千金不做，孤身一人去偏僻的地方学什么传承？学什么烧玻璃？烧琉璃？那些人乐不得的看热闹，甚至觉得洛璃的人生大事都会草草了之。

人生只一次，谁说的清谁的人生呢？那些千金和公子哥儿在背后议论洛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烂成一团的感情史？又或者有没有想过在家里安排好的工作岗位上摸鱼，做做面子，亦或者每天重复的糜烂生活，这就是什么高贵的东西吗？

那时候的她并不在乎，一门心思的学，回南城后很快开工作室，躲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也很少再去聚会。

那时候的她以为，自己是不在乎的，可现在，潘芸那句也许只是随口一说的祝福，竟让她心中温热，也许是觉得自己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久终于有人觉得她不是在任性了，只是一个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已，仅仅如此。

原来，她也是在乎的。

晚饭结束后，四位长辈坐上了程晏礼早就安排好的车去了机场。

临走前，许英又嘱咐了洛璃很多事，工坊的事情她虽然松了口，可她还是希望洛璃尽快回南城，洛璃没肯定回复，只说再看。

回宅子的路上，洛璃久违的安静下来，没有赴宴前的牙尖嘴利，也没有像平日里和程晏礼偶尔聊几句，空气久久安静，倒是让程晏礼不自在起来。

等红灯时，他侧头去望将头偏向车窗方向的洛璃。

刚欲开口，洛璃的声音敲打在车窗弹入他耳中。

“难道结婚对于女孩子来说是一个什么类似于古时黄马褂的东西吗？”洛璃声音很轻，像是午夜时分微风拂过枝叶。

红灯变绿，程晏礼踩了油门，回她：“你是在问我，还是？”

洛璃没说话，静了几秒后，她转过头，目光径直落在程晏礼的侧颜，“你觉得呢？”

程晏礼察觉到她的目光，在安全的前提下，微微侧头，视线与她交汇，但很快又目视前方。

“我觉得不是，婚姻不是必须，对谁来说都不是更不用说因为性别如何如何。”

洛璃轻叹了口气，侧身坐了回去，车内又恢复安静。

她不知该不该庆幸，程晏礼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因为许英说的那些话，的确让她有些焦躁。

她是有些迁怒程晏礼，可她不该。

好在很快便到，程晏礼将车停稳，洛璃刚欲伸手去解安全带，程晏礼伸过来的手掌已经覆上她的手，洛璃抬头有些疑问的眼神看他。

“你不开心？”他向来直白。

洛璃没否认，点了点头，“嗯，是有点。”

程晏礼伸手去解她的安全带，洛璃乖乖等着，他不继续问，她也不想主动说，是一种没由来的好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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