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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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账号，都拥有与现实侧连接的能力。

但具体要做到哪一步，还是要取决于账号所拥有的能力多寡。

普通玩家的账号，顶多能够与自己的搭档产生联系。玩家在游戏时，以账号为媒介与他人对话亦或是对战，账号是知道的。

然而，能够进入神域的账号，尤其是神级账号，能够做到的事情就多得多了。

伊斯尔城堡，典雅清淡的香气从香熏瓶传出，君莫笑不太适应地皱了皱鼻尖，抬手撩开了密不透风的厚重帘幕，明亮的天光顿时驱逐了一室昏暗。

样式古朴却在细节有着繁复雕纹的家具，挂着水晶外罩的黄铜烛台，一看就极为舒适宽敞的躺椅上搭着柔软洁白的白狐毛皮，还有垂下重重幔帐的四柱床。

这就是神之领域，这些家伙居住在这样的地方，难道就跟古时的贵族绅士一样终日享受着高高在上的奢华生活吗？

漆黑的眼中闪动着粼粼碎影，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君莫笑一个人待了很久，不知什么念头倏地掠过他的脑海，忽然间神情露出几分空茫的恍惚，全封闭的房间里平白带起了轻柔的风，发丝清扬，他沉浸在一种玄妙而奇异的预感中，阖上双眼。

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叶修睁开眼，头顶是储物间小小的窗，空气有些闷窒，微弱的光线照进屋内。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发觉天空又一次黑透了。

刚醒来，他的思维还有些迟钝。一时半会尚未意识到自己为何身在此处，手指却很自然地拿起搭在床边的外套，伸进口袋里，掏出烟。

敲烟盒，抽出香烟，点火，吸气，一气呵成。

咽喉充斥着烟叶灼烧以后散发的焦苦气味，思绪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叶修微微眯起眼，缓慢地呼出白色的烟气。

很难想象一个刚被十年老东家赶出来的家伙人前人后都这么镇定。当晚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容身之处，趁着新区开放重新练一个账号，没有被痛苦与愤怒的负面情绪主宰，自在地休息，一觉睡到自然醒，然后从容地享受一支烟。这心态已经好到一定程度了。

肚子有点饿。叶修想着。

黑暗充斥着视野，储物间的东西摆放得有些凌乱，空气中似有浮尘簌簌落下，唯一的光源就是烟头微弱的火星。

修长的手指搭在烟杆上，对着烟灰缸点了点。叶修低下眼，看着烟灰落在白瓷小缸里，倏然间，敏锐地察觉到烟灰无缘无故有些微小的浮动。

空中的气息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叶修若有所感地抬起头，额前的碎发登时被风吹得飞扬起来，视野中出现一片明亮洪流形成的回旋，丝丝缕缕流金残影在他漆黑的瞳仁中留下难以磨灭的灿烂痕迹，新生的光源焕发全新的生机。

从中出现了一道不容忽略的，他熟稔到极致的身影。

君莫笑微微张大双眼，诧异地看着眼前的青年。露出了让人一目了然的震惊神色，叶修都能感觉到对方抵在自己咽喉处的千机伞猛地颤了一下。

“反应速度不赖。”

从出现的那一刻就拔出了武器，控制住自己的命门，他大方地夸赞道。

叶修看着俊美高挑的散人，手指夹着烟，不慌不忙地挑起唇角：“君莫笑？”

“叶修？”

他点头，君莫笑立刻收回千机伞。

叶修坐在储物间的小床上，姿态轻松地翘着二郎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账号卡实体化之后的姿态。

栗木长靴，风铁护腿，天云服，金革护手，身上大部分都是来自昨晚打蜘蛛洞穴的装备。

咳、有点想摸一下那把千机伞……

“大部分职业选手的账号都能在三次元实体化。”

叶修幽默地对着自己的新卡解说道，“恭喜你，打破了次元壁。”

“你一点也不惊讶？”

君莫笑下意识问完就自己反应了过来，叶修以前肯定也见过一叶之秋……

叶修自然也无隐瞒地点头，漆黑眼眸漾出笑意：“你出现的时机比一叶之秋早了不少，他第一回出现是在我第一赛季打入季后赛的那天，已经建号两年半。”

当时把他吓的，整个人都贴墙上了，跟同样茫然的战法大眼瞪小眼了大半天，还以为自己碰上了妖怪，妖怪还挺有智商的，知道变成他重视的存在。

时至今日，叶修回忆起那时的闹剧还有些忍俊不禁。后来队友的账号也出现过，还有四年前的沐雨橙风，经历的次数多了，他已经见怪不怪。

甚至还有些喜闻乐见年轻的新选手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卡实体化时那副震惊得世界观都彻底崩毁的表情，大概也是身为前辈的恶趣味吧，几乎所有老选手都不会事先告知他们的后辈——账号卡具有独立意识，能够具现化存在——这一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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