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深夜，万物复苏

月升日落，柳树梢头，明月澹澹放光，照亮客栈屋瓦，后厨的少年人在熬一大锅汤药，蒸汽袅袅。

白玉娃娃和古月知节已经睡下，暗处护卫的乙三乙五也要轮换休息了。

乙三娇小的身子依偎在丈夫怀中，安心沉沉睡去，乙五神色悠然靠坐在墙，怀抱娇妻。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脚步，夜里如此热闹，是比白日里完全不同的热闹。

带着血腥味儿，还有女人香，尸骨臭，压抑的躁动，暗卫在这样的环境里，才是如鱼得水。

夜里该是人畜歇息的时候，却也是寻欢作乐，探访孤寡的时候。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且不止是人，街边的狗，笼里的鸡，圈里的猪羊，厩里的马，都在这冰冷无光的时辰，碰撞水花，生火取暖。

听着风送来的声音，乙五眼神微眯，大手在娘子身上游走，轻揉，引得嘤咛一声，险些直捣黄龙！

可惜，任务过程，只能过过手瘾，等这趟任务结束，回了洛阳把任务一交，定要战他个三天三夜！

合法的，他过门的媳妇！

少年人还在互相暧昧，老夫老妻早已经轻车熟路，就等得了空，酣畅淋漓。

丧智的游魂四处飘荡，抽吸阳气，被更夫的铜锣声震成白雾散去。

多嘴的夜枭总是哀啼，叫不知从何而来的石子惊飞了翎羽，打闭了嘴。

收回飞石的手掌，叫指间的湿润和粘腻气息被风带走，乙五向后一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坐，进入了梦乡。

怀中乙三脸色红润，已经清醒过来，神情警觉，身下一片湿润，或许是清晨的露水吧。

她倚在丈夫怀中，安然享受着温暖的怀抱，手在一侧摩挲着，摩挲几下，找到了那柄属于自己的短剑。

抓握，左挥，右挥，直刺，不急不缓，不紧不慢，随她心意做主。

嘴角带笑，手握炭笔的那一刻，她的影响力可以延伸到整座福王府的所有高手。

可握着只属于自己的短剑，她才能感受到更高一层的，身心皆得到满足的，无比愉悦。

一声闷哼，乙五舒了口气，过会儿睁眼，就看到娘子猫儿般舔着手掌，眼神勾魂夺魄。

两人轮流去清理一下，用先天真气烘干洗净的衣物，回来后都一脸严肃端正，认真警戒着。

夜很荒唐，有人在桥上对月吹箫，寄托思乡之情，有人在寺中常伴青灯古佛，念经诵文，舍此之外，再无他念。

江上打渔人的号子响起时，天也白了半边，大锅里的药汤，殷红如血，高临水正往嘴里塞着馒头和烤羊腿，见火候终于熬成了。

三两口连骨头嚼碎咽下，把锅从灶上端下来，稍微吹了两口气，端着锅就咕咚咕咚，苦涩热辣的汤药入喉，顺着食道流入胃中。

整整十份虎骨锻体汤，一滴不剩喝了个精光！

嗝～～～

药力在胃里炸开，本该让人爆体而亡，七窍流血而死的狂暴药力，只是在无底洞般的胃里探到了边界。

高临水有了点饱腹感，长长打了个嗝儿，他面色红润，身体变大了一圈，恢复之前的体型，把入门金刚不坏功的消耗补了回来。

终于没有那种虚弱到快要饿死的感觉，从笼屉里拿了个馒头就往嘴里一塞，咀嚼品尝，热泪盈眶。

“特娘的，可算能吃出个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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