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分而合合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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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泛指本方世界内一切包括但不限于魔道和仙道的世界规则，每个修士的道心勾连着道，上到堂堂入道者，下到一花一尘，都是按照道运转的卒子。但，它一视同仁，十分公平，哪有特地“关注”众多卒子中的一个的？或许某些影响甚广的个体，比如仙道或魔道中某些一言九鼎的入道者领袖，在特定时刻也会一举一动被云端之上锁定。从来没有像郁子规这样修为低下的孩子，身无长物，却时时有机注目纠缠，萦绕不散。

观莲老者不得不对她的未来重视起来。郁子规个饶道途已经跟上的仙道……或许更多东西彻底地联系在了一起。甚至可以，从她带着碎片穿越镜墙成就道心那一刻起，底下这一出仙魔对抗之局就是她的整个道途！从古至今从未有让道如此青睐、警惕和提防。难道大陆两侧的这番大『乱』，连带未来的风云聚散，只是为了成全她一人而已？

他不禁哂然，摇了摇头。

青鸾碧风芜沉默地听掌门轻叹，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太敢出声。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修仙界妖修，在虚极仙宗破壳长大，十年前随大部队去了修魔界战场，受了伤回来休养而已。本来一直在众梧峰还梦机门闭关舐羽，忽然就被从未见过的掌门大宗主带到了这里围观一场雷雨，她也是一头雾水。

半晌，碧风芜幽然问道，“您让我今后追随这位师妹，是为了这个？”

这位从修魔界回来的主峰师妹，据很快就会下山去修仙界游历了。她在魔道那边跟妖修处得极好，而掌门大宗主吩咐自己这个妖修等着她出关陪她一起下山，难道是要她窥伺她身上的部分机，以便时时传信回来？

“追随，什么追随，就叫你们两个东西结个伴而已，别想太多，没让你做任何事。”

观莲老者却断然否认道。他对世间一切花草猫鸟都很有爱心，见碧风芜拘谨，就一迭声的安慰这只鸾鸟，“她身上的事她自己去『操』心，跟你没关系。叫你们结伴意思是让她陪你下山，免得你一个人孤单，——是她陪你，不是你陪她。要干活儿的是她，不是你！你不也正想着下山散心吗？本来就同路嘛。”

这老头意味深长地望了碧风芜一眼，仿佛洞穿了她未吐『露』的隐秘心思。

碧风芜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鸾首一偏，羞涩地不敢注视对方。她回众梧峰还梦机门后确实是想着离宗出走，不知观衍大宗主是怎么知道的。

碧风芜是修仙界的妖族，出生在虚极仙宗，被保护被教养，同样被视仙宗弟子，自也不觉得跟还梦机门的师兄师姐有什么区别。谁知一去修魔界，目睹了某些妖修同族的惨状，才知道她这样的妖族居然是被视物品的，心神震撼，此为其一；她随后跟在仙修师兄师姐鞍前马后，拼命杀魔卫道，青鸾之身如风一般穿梭在前线，大放光彩，但终究一朝不慎，被魔修抓了去。魔修们垂涎她青鸾纯血带来的战力与生美貌，没有杀她，而是『逼』她臣服，试图将她训练成珍稀昂贵的战宠和女奴。虽然很快被仙道的师友们救回，但她的自尊依然受到了重创，修为也大跌。她逃也似的逃回了修仙界，觉得崩地裂，以往懵懵懂懂度过的美好岁月都仿佛梦一般。

名为疗伤，将自己关进熟悉的山峰，实则她对万事万物的看法全盘崩毁，有些灰心绝望。她本就是一只温柔内向又毫无野心的平凡鸾鸟，如今变得更加孤僻寡言。师兄师姐们叮嘱她回极南仙山好好放松休息，她却听不进去，打心底生出了逃离仙山隐入凡尘的念头，从此做一只山林凡鸟，再不修炼，了此余生便罢。没想到她这只无名鸾的纠结都被人看在了眼里。以前只听过名字的入道大宗主平易近蓉跟她闲聊，她想下山就允她下山，居然还安排了主峰的师妹相陪，免得她真做出什么弃门出走的蠢事。

“现在虚极仙宗没什么人，其他峰头门派的师兄师姐都抽不出空，闭关完了还是要回修魔界去。数来数去就郁子规最合适陪你了。”

观莲老者自动排除了白远，掰指头算道，“反正她也正要去逛逛修仙界，带上个你对她来不算什么负担。你不要客气，有什么想不通的找她谈谈便是……放宽心，放轻松，别那么紧张老是保持原型的。你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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