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丑小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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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药能大幅增强信息素对人的心智影响。在100%匹配的情况下，即便没有永久标记，也会让omega如同被下了蛊一样，对与之匹配的alpha言听计从。】

明川调整了一下翻涌的怒气，尽可能平静地讲述：

【安澜不是没想过要占有我。他想的，都快想疯了。甚至用过强。好在我身边有丞哥哥，把他打跑了……】

【但安澜之所以会放弃，当然不是因为他怕了丞哥哥，而是因为我还未成年。一旦标记了，这种事纸包不住火，他怕被人戳脊梁骨。】

【而且，虽然明面上没有撕破脸，安家也早就明白，我跟他们势不两立。如果他们篡权夺位成功，绝对容不下我。100%的匹配度是柄双刃剑，既然我会死，安澜又怎么可能永久标记我。】

【所以，安澜就用了那种下三滥的药。】

【我开始偏信安澜，把苦心经营，终于一点点收复回来的权力，又全部交还到安家手中，像个天天处于发情期的omega，待在深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盼着‘澜哥哥’来亲亲抱抱……甚至主动央求他标记我……】

明川闭了闭眼睛，觉得恶心得要死，说不下去了。

【安澜当然也看得出丞哥哥的心思，他像示威一样，总当着丞哥哥的面玩弄我……】

【丞哥哥当然发现了我的异常，他苦口婆心地劝我，可我越来越听不进去他说的话。】

【丞哥哥拿着安澜偷腥的证据给我，要我清醒点，说安澜只是在利用我。我视而不见，还痛骂他污蔑我的‘澜哥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的龌龊心思。】

【那时的我真的已经彻底疯了……我为了维护安澜那个畜生赶走了丞哥哥……赶走了身边所有忠于我、对我好的人……活该我后来那么惨……】

【可丞哥哥没有放弃我。他无数次冒着被杀的风险偷潜回皇宫，劝我清醒，不要被安澜的甜言蜜语迷惑，弄来各种安家不轨的证据给我看、录音给我听……可我当时屎糊了脑子一样，就是不信他，还喊卫兵抓他……】

【那天夜里，丞哥哥又来了，正巧赶上我潮期……我缠着他，迷迷糊糊地跟他做了……】

明川说着，不自觉地拉起被子，一直拉到眼睛下边，就连被子下的脚趾都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羞涩得全身都红了。

跟来到这个世界后，5x一直以来看到的毫无廉耻的浪荡贱货完全不同。

乖甜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抱进怀里安抚……

【丞哥哥对我好温柔……小心翼翼的……我发出一点声音，他都紧张得要命，生怕弄疼了我……】

【他克制得要命……我知道，那是他爱我爱得要命……】

【我真的很开心我把自己给了他……否则遗憾又要多一件……】

【不过这些都是后来药效消退，我恢复正常神智后才有的想法。】

【当时，潮期被安抚退去后，我对丞哥哥拳打脚踢，痛骂他是qj犯，趁人之危，什么恶毒的话都往上招呼……丞哥哥就跪在那儿任我打骂。】

【丞哥哥觉得他对不起我，万死难辞其咎，就乖乖让安澜的人抓走了。】明川苦笑了一声，【我还对安澜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轻饶了那个王八蛋。】

【我以为丞哥哥在那时候就已经被安澜弄死了。当然，那时候的我根本不在乎丞哥哥怎么样了，满脑子只有安澜那个畜生。】

【安家留着我，是因为朝野上下还有许多他们尚未收服的零散势力。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借助我这个已经徒有虚名的傀儡储君来完成权力交接的平稳过度。】

【安家篡权夺位的最后一只拦路虎，或者说，是他们要收买的对象，是谭德义——大校，全权负责京都守备，直接向皇帝汇报的。】

【或许谭德义是觉得自己提了一个了不得的条件吧——他要安家割爱，把我这个傀儡储君送给他。】

【安澜十分痛快就答应了。】

【我成了谭德义的玩物……可笑我那时甚至还觉得这是为了‘心爱的澜哥哥’必要的付出，满心期待着‘澜哥哥’接我回去，对我说你辛苦了，然后狠狠地疼爱我……】

【后来谭德义玩儿腻了，想把我丢掉，可安澜却把我要了回去。】

【他把我丢进驻防边境的军营，供那些大兵玩乐……】

【那时候，药效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了……清醒过来的我快要疯了……我好想死……可是他们不让我死……】

【我应该确实疯了一段时间的……实在太痛苦了……】

【然后安澜来了，他说让我见一个老朋友……】

明川沉默了。沉默了很久。

他要做足够的心理建设，才能把接下来的事讲出口。

5x安静地等着。

【他打开了一个木箱子……】

【那个木箱子一直就摆在那儿……从一开始就在那儿……】

【箱子里装的是……装的是……】

原本仰躺在床上的明川猛地挺起身子，半栽下床，扒着床沿开始干呕，泪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5x监测到了宿主极度强烈的情绪波动。已经超过了危险阈值。

【不要回想了，明川。停下。都过去了。】5x说。

但这样的安抚显然太过苍白。人的情绪也不是电子产品，按一个按钮就能立刻停止。

明川强撑着自己爬下床，跌跌撞撞进了卫生间，抱着马桶继续干呕。呕到脱力，蹲都蹲不住，瘫坐在墙角，像个坏掉的人偶，默默地流泪。

宿舍窗外从朗朗晴空，到漫天云霞，再到华灯初上。

明川没动过。

5x尝试跟他搭过几句话，明川没有回应。

有那么一瞬间，5x想，要是自己能化出实体，抱一抱他，或许能安慰到他一些。

但转瞬，这个念头就被5x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