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潘特先生，我想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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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佩琪？”

梅用一只手撑着桌面，歪着头，眼睛里带着慈爱的看着佩琪，“是找彼得的吗？”

梅想了想，能打电话给家里的人，除了彼得就是彼得的同学，佩琪还不知道家里的电话号码，同样的，梅和本在外面绝对不会不会留下家里的电话号码，而是会留下手机号码。

“不是……”佩琪脑子里一片浆糊，她都不知道怎么跟梅开口讲这件事情，从哪里开始讲？怎么讲？不论怎么讲，最后的都会伤到梅。

“我们得去一趟nypd。”

佩琪说。

梅伸手摸了摸佩琪的脑袋，把一缕散下来的发丝别到耳朵后面去，非常温柔。“又是那个案子吗？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工了一天，明天再去吧。”

梅越是温柔，佩琪就越是不好意思开口，天，她为什么要去接那通电话！直接让凯莉跟梅说她现在的心理压力还能小一点，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佩琪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不是我，是我们……本出事了。”

梅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但是最后又觉得是佩琪在开玩笑，还说着：“佩琪，这种玩笑不要开哦。”

但是佩琪还是那副表情，左右为难又伤感，心里开始有点恐慌了，她希望佩琪说的是真的，但是佩琪的所有表现都在告诉她，这件事就是这么残忍，佩琪在面对她的时候一向笑呵呵的，就算是在刚刚，佩琪还是在笑着的，现在却看不出一丝笑容。

“我现在叫车。”

佩琪打开优步，加了好好几美元的附加费，车子很快就打到了，司机们都想要那几块钱的附加费，佩琪在点击屏幕的时候，手有点颤抖，但是她还是深呼吸几次调整状态，彼得是不用考虑了，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在不知名的烂尾楼跟那个劫车的人对话了，指望不上，而且心智也不成熟，太冲动，遇到事情想往心里埋。再看看身边的梅，她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之间的空间中张望着前面，看看离nypd还有多远的路程，整个家里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能清醒的人

。

她甚至有点感谢自己不是真的姓帕克了，不然她绝对会崩溃的，甚至比梅现在的样子还糟糕，不过不崩溃不到表不难过。这个时间不应该互相埋怨，但是她真的想说两句彼得，为什么告诉了他之后，他还去呢？如果现在彼得站在佩琪的面前，她或许会冲上去，冲着彼得的屁股就是一脚。

“我是佩琪·帕克，本·帕克的女儿。”

佩琪在前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一转头就看到了凯莉，凯莉皱着眉头，说实话，上次的事情结束才每两天，她在让艾尔送走佩琪的时候向上天许愿，许愿这孩子永远都见不到她了，但是没想到还是见到了，而且中间隔着的时间还这么短，凯莉觉得以后自己不应该许愿了，许什么不来什么，她就是宇宙毒奶。

“我很抱歉。”

凯莉就算穿着黑色的皮夹克也不能让自己变酷。

佩琪一手扶着已经有点站不稳的梅，一手填写前台的记录，然后转过身，想了一下应该怎么说，难道要说没关系吗？不！在场所有人中，最没有权利说没关系的人就是她了。“走吧。”

佩琪强压下自己颤抖的声音，但是死者家属见了很多的凯莉看着佩琪的状态，一眼就知道佩琪是在强装着镇定，一个小女孩肩膀上落着主持大局的重任，不管是不是逞强，这个信念已经足够让凯莉佩服。

停尸房的空气特别冷，尸体需要低温保存，周围一米乘一米的金属格子后面，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本，一名男性法医查了查清单，然后拉开了其中一个金属格子，里面是本，梅的腿一下软了下去，幸亏有佩琪扶着，才没有跪坐到地上，等腿有了力气，她又扑到了已经泛着凉气的本的身体上。

本安安静静地躺着，眉毛上没有霜，佩琪知道，那是还没有进冰柜多长时间的体现，不过嘴唇已经没有了血色，皮肤比平时见到的时候更白，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失血过多。他一定很疼吧？佩琪想。

再在这个空间待下去佩琪就要哭出来了，她一哭就停不下来，不哭个五六个小时发泄完绝对不会停下，便转身出了停尸间，凯莉咋门外守着，艾尔在他身后，站在那里的还有几个人，不过不熟。

“接下来该办什么手续？”

佩琪问。她的身高才到艾尔的胸口，艾尔低头看着佩琪，佩琪的眼睛红红的，眼睛里又几片闪光，不过那些闪光没有落到眼眶外面，好像直接就蒸发了似的，瘦瘦小小的模样真的是让人心疼，再看看停尸房里的妇人，艾尔最不喜欢这种生死离别了。

佩琪带着梅回去已经很晚了，但是这个时候彼得还没有回来，他在一栋大楼的楼顶吹着风，回想着早上的时候他对本恶语相向的情景，然后又想起来佩琪跟他说的：“在做决定之前一定要想好，他的走向可能不受你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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