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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的时候醒过来，迷迷糊糊间我看到门口有个人在坐着抽烟，火塘里还燃着一小撮火苗。既然都醒了，还是去释放一下下腹内脏的压力，就钻出睡袋。
坐在门口守夜的是老兵，轻声打了个招呼，转到屋后撒了尿。晚上的山里到处黑黢黢的，比白天冷得多，我打了个寒颤，回到老兵身边坐下。
“完成了灌溉任务？”老兵叼着烟，低头把护膝套往膝盖上提了提，“夜里还是有点凉啊，老胳膊老腿快不好使喽。”
他眼睛里全是血丝，铁定是熬了大半宿，我有点不好意思，“你一直在值夜啊？”
“嗯。”老兵咂了一口烟，“都是些孩子，多休息休息。”
“老兵，你打过仗吗？”想起来问道。
“打仗？”老兵愣了一下，又咂了口烟，“打过，跟越南人。”他仰起头眼神飘过远山上沿，却并没有什么焦点，“很多兄弟留在了那里。”
“我总觉得啊，”我撑着下巴也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如果是我打过那种丛林战，可能一辈子都不想再进丛林了。”
老兵沉默地抽着烟，看他出神，我猜他一定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就默默地陪他坐着。烟头明明灭灭的，慢慢快燃到了尽头，林间不时传来一两声鸟啼合着虫蝇窸窸窣窣的响动。老兵突然开口：“小丁，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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