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蔺空青

林倦撑着竹杖，沿路采了些温养性的灵植，一路走走停停，到达山顶，已然累到虚脱，可看到山顶那眼灵气四溢的活泉，又觉这番辛苦值当了。

此后几月，林倦时而采些灵植佐以灵泉水烹煮，饿了便采灵果裹腹，其余大半时间都在灵泉畔修养。

春去秋来，温养半年，体内最严重的损伤虽未痊愈，偶尔还是会咳血，身体终于不似从前那般羸弱，走两步路都咳喘不止。

在第一场大雪落下之前，林倦收拾好包袱，关好门户，最后看了一眼这大半年来温养他的地方，撑着竹杖下了山。

走走停停了一月，才见到一些人烟。再行半日，经过一片石林，忽见一小童双腿悬空，无助踢蹬，双手紧紧攀在石崖边上，远处的几个身影则传来焦急的呼唤。

林倦当机立断，提着一口气爬上那半高不矮的石岩，又伸出竹杖将那孩子拉了上去。

那小孩被安置好后，一时间惊魂未定，呆愣了半晌，远处的几人也跑到跟前，一人抱起那小孩，又惊又怒的数落些什么，其余两人则对着林倦边说边比划。可惜他听不懂，只能从几人的神情判断他们可能在表达感谢。

而后林倦被几人围着，稀里糊涂到了一处足有千数人的村寨群落。到那儿才发现此地的人极为热情好客，面上笑容可掬，见了他一时间新奇不已，还争相想拉他去家中做客吃酒。

语言不通，差点闹了笑话，幸而大祭司的孙儿索图恰巧路过。因曾出过远门，通晓中州语言，闻得他要去远方寻医，与众人解释清楚后方歇了心思。

他也从索图口中得知，此处地处西极南疆交界。

寨中人文化风俗与语言衣饰与中州大为不同。因崇尚日月自然，衣饰图纹大多为繁花、火焰、日月纹，色彩明艳夺目，饰品繁多，多为银质，繁而不杂，令人目不暇接。

众人散去后，索图对他粲颜一笑：“请别见怪，寨子里少见生人，今天见到你，一个个比山猿都兴奋呢！”

“无碍，我也许久没见那么多人了，咳咳咳……”

“你没事吧！”索图才转过头，就见他身体一晃，待伸手扶住他，才发觉他是在勉力支撑，若无那支竹杖，恐早已栽倒在地，索图忙半拥他前往自己家中。

林倦被扶到榻上坐好后，习以为常的用绢帕擦去唇角的血丝，拿出一粒自制的小药丸吞了，缓过那阵眩晕感再抬眼，恰与索图担忧的眼神撞个正着。

林倦勾起一个笑：“老毛病，见笑，现下已好多了。”

索图看着那染血的绢帕，又看向他惨白的脸，眉头未展：“木兄，恕我直言，你这病，实在不适宜长途跋涉。”

“不必忧心。”林倦找了个舒适些的姿势靠坐好，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只要我在没死之前走到那儿，总会有办法的。”

他说着不经意拨了拨玉坠，有这玩意儿在侧，再怎么，也不至于让他在半途身亡。

“木兄豁达，我所不及。只是不知，木兄欲往何方求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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