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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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幽静，三更打响。

夜影司暂住的院子依旧燃着烛火。

今日夜影司的军卫与卖消魂散中间商人碰面，按时辰来看，也应是回来了。

大家耐着性子在房间内等待着，半晌，轻盈落地的细微声响在院内传来。

众人皆向门扉望去，见出去完成任务的军卫平安无恙入了屋，都松了口气。

有的人招呼着弟兄快些进来，有的人连忙斟了杯茶递过去。

霍彦放下这些日子他们收集到的情报，看向回来的人，心切地问了声：“如何？”

回来的军卫喝了一口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扔到桌案上：“买到了，我看了看和大人给的一样，说明我们查到的源头是对的。”

军卫极认真地给出了自己的想法，旋即又用手指戳着布袋解释道：“这东西巴木语叫奇利哈，换成我们的话就是神药的意思，但庆临人自是不晓得巴木语，所以咱们这边就称其为消魂散。”

坐在左侧的军卫“啧”了一声：“不过是噱头罢了，这东西从一开始就针对的是非富即贵的人，一看就知是想捞一笔钱两，并且掌握这些人的权力。”

一旁的军卫认同地点点头：“不过我担心的是这东西现在虽然在有钱人家之间流行，权贵有权有势好获得消魂散，可百姓不一样，若真有传到百姓的那一天，必定成为灾难。”

军卫们所言皆是在担忧消魂散若是在庆临进一步扩散的风险，他们这些天一到南埠就开始进行调查，蹲守了几处地方后，发现毒物最常出现在青楼及勾栏。

这些跑来青楼和勾栏寻欢作乐的人，要么是年岁较高的当地官员，要么是身患隐疾或强撑剧痛之的富商，无一不是权贵之人。

而消魂散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厉害，他们亲眼见有的人没有消魂散时疯癫的模样。若百姓们真的沾染了这些毒物，整个庆临便会变成人间炼狱，也就再一次给了巴木国机会。

所以他们才在调查清全部人员后，立即进一步展开了行动，以客人的身份前去了青楼。

霍彦让出面的暗卫尝试着说出张顺的名字，竟直接见到了中间商人，几次接触后，今日那商人终是在月黑风高的今夜卖了一包毒物给他们。

“那商人机警得很。”

今日见过中间商人的军卫摇了摇头，一脸遗憾神情，“我尝试套了套话，但关于在他之上的人是谁，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无事的。”霍彦宽慰军卫，让其莫要放在心上，“他们暗中做这些勾当自然会小心，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毒物的客人，接下来不宜继续，免得打草惊蛇。明日我们一部分人千万宜怀，调查宜怀那边的情况，另一部分人留在这里继续盯着这里的情况。”

话落，他捏了捏山根：“今日太晚了，就先歇息吧。”

待他的话落下，几名夜影司军卫才都放松地伸了伸懒腰，一个个接连起身，先后离开了这间厢房，独留霍彦略显疲惫地靠到椅背上。

他仰头阖着目，想要短暂放空大脑，可偏偏脑子乱成一片。

这些日子，他隔三差五便会写封信寄给郁晚，可一封又一封都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大抵她还在生气吧，毕竟他确实做了欺骗她的事，又怎么能那么轻易原谅自己。

他这样一封又一封的信可是会叫她厌烦？可是他如果不做打扰，她又是否会误会自己根本不在意？

从未有过的恐慌和焦虑不断从心底蔓延，霍彦长长地叹了口气，倏然间想到什么，猛地坐起身子，从一沓信纸中拿出今日郁广寄给自己的信笺。

方才忙于事务竟忘了此事，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将其中的信纸展开。

不过才匆匆扫过两行，眉头便又紧紧蹙起，呼吸都仿佛变得不畅，拿着信纸的手在不受控地剧烈颤抖着。

【怀瑾，在南埠可安好？今日一信或许在你处理事务时不告知为好，可出于兄弟之情，我以为不该对你隐瞒。再过些时日，媥媥将与若天兄定亲，此事虽为突然，却也是两家敲定后的意思，媒婆已为他们二人寻得了黄道吉日，在谢老夫人健在时会尽早成亲。或许你与她的缘分只能止尽于此了，媥媥看似娇纵，实则内心细腻，有些事情她无法释怀，便只得放下，还望你理解。】

这一封信无疑是将他拽入了深潭，此刻两耳仿佛再也听不到声音，只剩下由内而来的鼓燥和鸣响。

背脊愈发泛着凉意，双手的颤抖因呼吸窒住而愈演愈烈。

她怎会答应嫁与谢子沉？

她可是心甘情愿的？

她对自己当真没有留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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