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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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竑环视一周，这里面有他认识的，更多的都是不认识的。他的目光落在某兄弟三个身上，那天堵得他一气之下离开的宝，居然也会照顾人！

“竑与各位初次见面，皇帝陛下即将莅临，请诸位和我一同进去。”

说罢，众人分列两队跟在杜竑身后，进入西苑。

大魏朝的西苑别宫，宝没来过，但是宝那辈子曾经听姐姐元春提过，在宝寥寥可数的几次入宫问安中，元春说西苑住起来要比宫城里面宽敞舒服。但是宝知道，姐姐也只来过一次而已，他的姐姐在宫中的日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风光。

想到元春，宝的心情沉重下来，目前他还没有能力，而六王继位就在眼前，恐怕他的姐姐还会走上那条老路：成为皇妃。

他还在想着元春的事情，却感到有人拉住他的衣服，是贾琮。宝这才发现队伍已经停了下来，众人都是低头垂目。杜竑环视队伍，就看见贾宝一个人抬着头，两人四目相对，那小子居然还冲他笑了一下。

杜竑不明白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而且贾宝笑过之后，居然大大方方的左顾右盼！这是把西苑当成自己家吗？世子的眼神黏在贾宝身上，宝却仿佛无知无觉。

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草木，阳光下的西苑果然很美，宝轻轻一嗅，空气中仿佛有花果的香气，难怪姐姐仅仅来过一次却流连忘返。比起逼仄狭窄的宫城，西苑简直是人间天堂，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杜竑在犹豫，他要不要走过去或者叫人过去提醒一下贾宝，别再看了。还没等世子下决定，太监小跑过来禀告，六王扈从皇帝已经到达门口！

肃、跪、叩，数十人在杜竑的带领下向莅临的皇帝叩拜，而六王站在皇帝下手，侧身看着自己的儿子和京中少年。他的竑儿自不必说，这些少年人看起来也是个个齐整，说不定真的能发现几个英才……应该不会有行为不当的人吧？

皇帝就没有六王想的那么多，自古有云：从来纨绔少伟男。并不是说富贵人家的子弟各个不肖，只是他们出身环境太优越，很容易陷入怪圈：要么因为无法超越父祖而痛苦，要么因为欲望能被轻易满足而失去上进心。

上了年纪的人会怀旧，皇帝只是招来老勋贵们的子弟来看看，若是有人能够克绍箕裘自然好，若只是平平无奇的庸人也不要紧，只当回忆旧事罢了。

至于“会不会有人行为不妥”，今上完全不担心，京中勋贵家如果连个人前体面的子弟都教养不出来，这样的人家早就会因为其他罪名被发落了。

叩拜结束，众人起身，宝拉了贾环一下，这小子被繁杂的礼仪搞的头重脚轻，险些一头栽到地上。幸亏贾琮先一步拉住贾环的衣服，宝又扶住他，才算没丢人。出现这种情况的也不止他们兄弟三个，如今勋贵子弟大多闲散在家，特别是这个年纪，平日最繁杂的叩拜也就是年末祭祖。

结果年纪太小而头重脚轻的有好几个，比如站在宝右前方的那家人，一个与贾环年纪相仿的孩子险些摔着，旁边几个人都动起来。宝一看，长相都有相同的地方，这是谁家？居然来了六、七个人？

还真拿这个场合当成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啊……

这算不上什么正式场合，皇帝笑的和自家祖父一般慈爱，首先点了几个外戚侯、伯家的孩子出来。宝这才知道方才那六、七个人不是一家子，带着差点摔倒的那个小孩子在内的兄弟四个，是皇帝原配—敬肃皇后母家、城阳侯吴氏的孩子，也就是已故悼太子的表兄弟。

与他们长得很像的兄弟三个，是景田侯裘家的孩子，宝这才想起来，五城兵马司裘良的曾祖母正是当今的姑姑，而裘良的母亲好像出自城阳侯家，这样两代联姻，难怪会面容相似。

除了更熟悉的外戚家，皇帝要关心的就是八公家的孩子……皇帝先是叫了几个如今父祖还在朝中有实缺的，随即就听上头的皇帝问道：“承业啊，荣公的孙子，就是那个衔而生的孩子来了吗？”

杜承业笑道：“禀父皇，竑儿倒是见过那孩子，听说正跟着大幻真人习武。”

于是示意杜竑上前，世子恭敬道：“回禀祖父，荣公之孙宝现在此处，可否由孙儿引见。”

皇帝微微点头，看着孙子站在台上朗声宣召荣公之孙宝觐见。

“你，长得的确很像你的祖父。”

皇帝的开场白让宝一愣，他自然是没见过祖父的，当年老太太和张道士说他长得像爷爷，宝还以为只是老人家寄情而已。皇帝居然也这样讲，噫，宝有点不敢置信，他祖父代善公带过兵的！

而贾宝长什么样呢？

宝自己清楚，其实他的长相有很重的脂粉气，而现在连皇帝都说自己长得像爷爷……天呐。

皇帝打量着宝，却突然问杜竑：“你们在哪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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