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定位

为一炮而红的新人演员，理论上，在《云川系列三之青龙诀》下档后应该紧锣密鼓地接拍新电影或者参加各种商演、综艺节目等，将自己的人气再热炒一波，巩固自己在粉丝中的地位。

然而，事情到了寇钧和夏至这，却又出了问题。寇钧与光影签的本就不是艺人约，《青龙诀》下档后他与光影再无干系，结清了片酬尾款就潇洒而去，誓要在物理界干出一番成就来，对光影公司递来的橄榄枝则毫无兴致。

至于夏至，他说：“我要当顶级演员，不是顶级明星。”

然后，眼都不带眨一下地推掉了一切商业活动。

为夏至的经纪人，李志毅几乎吐血。“夏至，娱乐圈不是这么玩的！”

这个时候，关山、唐驰、夏至、李志毅四人正安坐于关山的办公室内，眼见李志毅两颊涨红气冲牛斗，关山不由挺直身体准备解释。“老……”

哪知他话未出口，夏至已然淡定表态：“李叔叔，我说过我对接广告、接综艺没兴趣。”

顿了顿，他又颇为不解地补上一句。“当年张峻靠符玄君红了，他想接广告综艺，李叔叔不还拦着么？”

“张峻也配跟你相提并论？”

李志毅瞪着夏至那张清俊的面容，一脸的痛心疾首。“他去年年底上映的《入魔2》票房才一个亿，影评人骂声一片。《青龙诀》一上映，他更加一点声势都没有了。夏至，你要对你自己的人气有个清楚的了解才可以啊！况且，当年不让张峻去接真人秀是因为他情商低脾气暴，就算真人秀有剧本，他也难免得罪同行被爆丑闻。但你没有这种困扰啊！”

苦口婆心地教育完夏至，李志毅又转向了关山。“关先生，无论如何夏至都已经进了娱乐圈了，让他有限度地接触粉丝接触公众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真的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管着他，片场、家里两点一线，这样是不行的！”

“其实……”

“不开粉丝见面会也是我的意思。”

关山将将吐出两个字，夏至又把话题截了过去。“因一个角色而起来的人气，实在太虚了。演员最重要的还是得有品证明自己，我不认为现在该是我大出风头的时候。”

“我的天哪！”

李志毅几乎想哀嚎，“夏至，现在是网络时代你明白么？网络时代！人气就是真金白银，你到底懂不懂？”

“大家都……”

“我又不差钱！”

关山挣扎着试图抢回话题，夏至却坚决不肯给他这个机会。“难道李叔叔要我凭云战这个角色聚拢的人气去当网红？靠粉丝经济圈钱？”

他一脸不屑地摇摇头，“我没打算赚快钱，我的目标是国内最具有票房价值的演员。接广告综艺看着热闹，但对我有什么好处？不过是那一点点的代言费和出场费。而我得到的那些酬劳，说到底还不是从我粉丝身上圈来的？羊毛出在羊身上、赔钱帮人赚吆喝，何必？既然如此，与其帮别人站台，不如帮我自己站台。我好好地把戏拍好，让观众们买票进场不后悔，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夏至的话没有全部说透，但在场的人却都已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夏至接广告接综艺虽也有钱赚，但终究是别人拿大头，光影和夏至拿小头。这点蝇头小利，演员夏至或许十分在意，但为光影老板之一的夏至还真不放在眼里。相反，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如果粉丝要见夏至唯有进电影院一途，那么但凡电影质量不是太垃圾，最大的赢家必然仍是夏至和光影。

李志毅沉默良久，方才缕清了夏至和光影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只见他随手将手上的一沓二线广告邀约与综艺节目邀请扔进垃圾篓，正色问道：“现在这些二、三线的广告接不接都无所谓，综艺节目也可以暂时不上。我问你，将来你大红大紫，有蓝血品牌找上门让你代言，你接不接？”

“不接！”

夏至斩钉截铁。虽说这段时间以来关山一直严禁他刷网，但是大家都知道，网瘾少年是很难管的。在围观了不少粉黑撕逼的大戏后，夏至总结出各家粉丝们除了爱撕番位戏份，最爱的是撕代言撕酬劳，毕竟利益攸关。夏至天性单纯，他既不喜欢这种风气，能够想到的最佳应对办法就是绝不沾手。

“看具体情况而定。”

哪知关山总算抢到发言权，即刻就表明了不同的立场。

“山哥！”

夏至不满地皱眉。

关山却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缓缓道：“奢侈品就该卖出奢侈品的价来，不要自降身份才好。”

言下之意便是：若是全球总代言之类的，接也无妨；可若是给人凑牌角的，那就免开尊口了。

李志毅闻言，又扭头看了夏至一眼。与在《青龙诀》中的容貌相比，经过这大半年，夏至显然又长开了一点。原本猫眼也似的桃花眼已略有狭长，那张精致圆润的脸孔也显出了利落的线条，再加上身高见长肌肉结实，显然他的气质正逐渐从俊俏无害的“萌”洗练为俊朗刚毅的“苏”。可无论是萌是苏，他都耀目地动人心魄。这样的绝色，从来都是绝版，可遇而不可求。谁能说他不是奢侈品？

李志毅将目光扯回来，不由叹了口气。娱乐圈的确美人如云，数量太多也就不值钱了。如今在娱乐圈中正当道的那些小鲜肉，大都走的是快消品的路线，红个三五年就得歇菜。夏至不同，他想走高定奢侈品的路线，而他也有这个资本走这条路。但是，这条路从来都是地狱模式。难到百年电影工业，古今中外，也只有那么几颗影坛国际巨星的存在。“这条路很难，夏至。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制定目标不大胆，什么时候大胆？”

关山握着夏至的手，温柔地叹了口气。“任重道远，夏至在努力，山哥也一定会努力的。”

关山知道，真正的国际巨星可不是靠水军吹或靠代言炒就能成就的，夏至真正需要的是与他等身的经典品。

注意到关山与夏至二人旁若无人地相视而笑，李志毅实在很有自戳双目的冲动。反而是唐驰久经考验，早已见惯不怪。“老李，你也说了现在是网络时代。通过网络人肉出一个无名无姓的人都易如反掌，何况夏至？夏至虽然不接商演，但如何维持他的曝光率，不让公众忘了他，不正是你的责任么？”

李志毅侧头思索片刻，方点头道：“让我通盘考虑一下，再写一份计划书给关先生和唐先生过目。”

所谓人性本贱，越是看得见、摸不着，高不可攀、求而不得，才越能让人难以忘怀、百般珍视。说过夏至将来的定位问题，李志毅又免不得再操心一下夏至接下来的安排。“夏至快开学了吧？以后的工怎么安排？”

说起这个，关山不禁又叹了口气。“已经去学校办过手续了，以后夏至还是继续接受网络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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