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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情爱，慕容沇对此从来也不是喜欢强求的人。前世纵然是强迫了她，也是特地含了侮辱的心思。后来上了心，便不再那般了。
可面对这样厌恶自己的人，无法亲近，离远了会想，离近了总是被伤。
慕容沇侧身躺在床边，微弱的灯火下缃缃的一张小脸莹润了一层玉色。他不禁想，到底怎么样才能，才能打开一个口子。
油盐不进的东西。
慕容沇微不可知的叹了一声，抬手将缃缃脸侧的发丝捋顺了一些。听到缃缃气息不再平稳，浅笑道：“醒了？”
缃缃睁开眼，那么大的一双桃花眼里盛满了不耐。
她在自己面前总也是不掩饰情绪，是好还是坏？
缃缃稍稍往里挪了挪，避开了慕容沇的动作，她甚至都不想看身旁人，背过身才开口道：“出去。”
这种情况便如死结。
她身份高，权利重，聪慧智明，凡事都能自己处理得很好。不需要他，他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拿捏得了她，哪怕他知晓缃缃想推行互市，有心助力，可她也不需要。
除了无赖些，似乎毫无办法。
慕容沇没动，也没言语，只是在侧躺了下去。
缃缃便一直背身。
床檐上的银铃微微晃动，素色纱幔的一角与铃铛擦身而过，慕容沇望着那一角，只觉周遭都被这种压抑的沉默包围。
缃缃侧躺的姿势自持得很，连散落的发丝都被她拢到了身前，身后迟迟没有动静，她又道：“没皮没脸也得有个限度。”
“萧允慈，你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我敬你，才会如此。”
缃缃冷笑出声：“不知你的敬，是何种？不顾我的意愿与我亲昵？还是指你的敬意是每每仗着自己的武功，给我点穴，让我不得动弹不得言语？还是我早早就与你说过的，我不愿嫁你，你娶我必是一对怨偶。”
缃缃语速很快：“桩桩件件，我早在初初就与你说过，是你一意孤行。如今这副局面，你早该料到才是。何必此时此刻又来说了这些。”
“你不嫌恶心，我却嫌矫情。”
缃缃每说一句，慕容沇脸色就冷一分。
“公主口才不错。”
慕容沇这句说罢，觉着自己想靠所谓真心去打动这个女人真是可笑。
他走了，缃缃也没办法再睡着。她唤了木荷进来磨墨，提笔在纸上书画。
木荷见纸上乃是一道链路，问道：“殿下这是在画什么？”
“既要推行互市，这条路若想走通，光边疆处的岚城用力却是不够。该是在京城，金陵两地开阔出两条路来，一条为陆路，一条为水路。沿路挑选一驿站开辟出专门的货物接应点，驿站附近城镇的百姓也可参与。”
“朝廷为始，百姓为点，哪怕日后有变动，能从其中谋财的百姓也会继续将这条路走下去，方可年年岁岁此路不断。”
木荷惊讶，不知缃缃竟然考虑得如此长远：“可殿下，若是推行，牵扯的人就多了，如何保证每个人都得用？”
“也简单，每城都有制造司与皇商，只要有银子赚，这些人不用人推动，自会盘活这条路。”缃缃手上不停，思路更是清明：“你想，朝廷推行，往来安全皆有保障，异族需要咱们的布匹瓷器，咱们也需要他们的牛羊马匹。当每个站点都能接应之时，就不单单是岚城京城两地获利，差价也好，奇货也罢，何乐不为？”
“殿下此心却好，只是女子不得参政，怕是会惹皇帝不喜。”
缃缃面上儿有了几分笑意：“是如此没错，所以只能借璟王之手了。”
木荷欲言又止，缃缃道：“有什么话想说？”
“殿下的亲事上璟王已是不厚道，奴婢怕此事上也会让璟王更为忌惮。”
“亲事上，他忌惮慕容氏却是利用了本宫没错，这事儿的确也让本宫心寒。”缃缃顿了顿：“可作为日后的帝王，本宫不怪他，换做本宫，也会如此做。”
“南朝内政多少弊病，百姓又多少难过，本宫宁愿璟王忌惮，也要将此路推行下去。”
“只要此路一通，两族不再开战，百姓的日子才能逐渐好起来。南朝也才有余力去对付北厉，一统中原，这是使命。”
木荷不知为何，听到缃缃说这些，眼眶不自觉就红了。
缃缃笑她：“好好的，哭什么。”
“殿下作为女子实在可惜。”
“又有何妨。”缃缃对此也曾恼怒过，可想做的事情都是迫在眉睫不得不做，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自己不能用所谓男女之观将自己框住，念头既起当然要试试。
木荷开口道：“殿下真要做事儿，少不得以后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超然物外。”
“自然。”
“那兵权在大司马手里，驸马又是将才，殿下为何不与驸马亲近些？”
“若真亲近，璟王如何放心？岂不是第一个防得杀的就是本宫？这样本宫想做的事，得到何时才能落地。”缃缃安慰木荷：“时候到了，许多事情自会顺理成章。”
木荷听缃缃意思，思路又开阔了一些，知晓殿下心里都考虑过此等细节，心里安定了不少。她虽不知缃缃嘴里的“时候到了”是什么时候，但只要是缃缃想做的，木荷认为自己自当跟随效力。
“你聪慧，有些话不说你也明白。以往公主府要的是清贵，往后...”缃缃浅笑：“热闹些更好。”
“奴婢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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